时间很快来到阳历十月,麻烦终于找上门了。
卸货之后,考虑到场院内房屋紧张,钟友便带着人回到船中歇息,等明日一早打过招呼后,再去佛山拉些货,完成后半段行程。
一大早,钟友先去场院转了转,然后返回船中,准备拔锚启程。
正在船上忙活的时候,便见下游处有数艘货船逆行而来,及到近处,才发现船上尽是些孔武有力的青壮,并非寻常货运场景。
钟友这边还在懵懂观望时,打头货船已经冲了过来,随后传来声量极大的呼喊声,通知靠岸船只尽速离开。
钟友瞬间明白来人是敌非友,正要下船报信,才发现船老大比他反应快多了,直接呼喊着升帆摇橹,将船只驶离码头。
犹豫再三,历事经验极为丰富的钟友决定先行观望,反正场院里能人众多,自己就是上岸帮忙,起到的作用也十分有限。
实际上,码头的青壮们反应极快,一见情势不对,早有人撒腿向场院跑去,根本不缺传讯的人。
离开码头的过程中,钟友真切地看到,数艘船中,足有百余青壮等待登岸,其中带头之人,已经开始分发各类武器,心中顿时涌起阵阵凉意。
船在江上漂流,眼前的情景渐渐模糊起来,钟友大声将船老大叫到近前,让他招呼各船,自行前往佛山,咱们这艘船,必须尽速赶往广州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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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院大门口,田松明皱着眉头,告诉身旁的董承军,来的俱是佛山忠义营的人。
董承军点了点头,回头见谭光奇、肖兵二人已在组织队伍,这才放下心来,和田松明商量起对策来。
作为河畔村村长,田松明经历过的械斗可不是一次两次,但像现在这种规模的,还是头一次遇到,何况身边还有两名华兴人,实在是棘手的很。
虽然心中有些慌乱,田松明还是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毕竟还有华兴人在场,若是出了差池,这辈子算是白混了。
与董承军稍作商议,田松明便向码头走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总要先把原因问清楚。
与此同时,董承军回头向院内观望片刻,目光再次转向前方,一边估摸着来人规模,一边盘算起自家的战力来。
从海陵岛出来时,董承军、谭光奇几乎将振远镖局的人手抽调一空,毕竟有羽氏父子在岛上护卫,镖局这边作用有限,仅需留几名联络之人即可。
从人员构成来看,主要是三拨人,一是镖师群体,一部分被曹洪、欧阳山带去京城,剩下留守岛内的十余人,均在此列;二是钟国亮等数名矿工出身的青壮,以及董承军从海陵岛务工人员中挑选的数名好手,加起来在十人左右,三是海盗俘虏群体,算是改组后的镖局中,最为能打的一批,差不都也有十余人。
总体算下来,也就是四十余人的规模。
按照董承军最初的打算,准备将这些人带到河畔村,一边熟悉环境,一边加以训练、调教,待有所成时,再外出执行任务。
谁知黄平搞了这么一处码头,出于护卫之责,董承军干脆改弦更张,将岸边这处场院,作为训练基地利用起来,也算是两全之计。
除了镖局人手之外,院内还有田松明从河畔村带来的数名年轻人,俱都有些身手,至于新近雇佣的数名建屋匠人、十数名务工青壮,遇到眼下这种情况,能把自己顾好就不错了,基本顶不上大用。
算来算去,己方能打的人手仅在五十上下,和对面比起来,劣势肉眼可见,好在武器不缺,短枪、长刀俱全,人手一件都有富裕,否则根本没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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