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低声骂着,狠狠拧住厄洛斯的耳朵,厄洛斯疼得吸气,扯着她的头发就不撒手,糖糖觉得自已的头皮都快被他扯掉了。
她的倔劲儿上来了,压低上半身锁住厄洛斯的身体,然后一口咬住他白皙的手腕,厄洛斯喉咙里发出哀鸣,这才松了手。
糖糖松开嘴,厄洛斯的手腕上留下两排深深的齿印。
糖糖嫌弃地瞅着他:熊孩子真难缠,亏你也是个神。
厄洛斯和她对视,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着泪花,说不出的可怜。
糖糖正要开口教育他,一声响亮的怒喝险些让她把小爱神扔了出去——
“你在做什么?!”
她火速抬头,阿瑞斯青筋暴突的拳头离她的鼻尖只剩三寸。
又是这种激怒了神明、危险近在眼前的恐怖感觉,真的好熟悉。
自从穿越到希腊,她时不时就要体验一次肾上腺素飙升。
和塔纳托斯一言不合之后,死神释放出黑雾将她困住,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掐了猴子的尾巴之后,她被阿尔忒弥斯一箭射翻,在剧痛中昏了过去;
赫尔墨斯揭穿她之后,她被神使高举到半空,眼看着就要摔下来;
跟猴子汇合之后,宙斯察觉了她的身份,一道天雷直劈头顶,如果不是猴子出手相救,她早已化为焦炭;
在德尔斐被阿波罗发现之后,她一句话没说对惹恼了光明神,差点儿被对方抓住修理;
在至福乐土被塔尔塔罗斯推出去对战阿喀琉斯,大英雄凶猛的攻势把她逼得浑身是汗。
一次又一次身陷险境,一次又一次闯过难关。
战斗的本能被彻底激发,勇武的鲜血在体内沸腾。
来吧,战斗吧!
她盯着阿瑞斯大如碗口的拳头,上半身向侧面一歪,拳头擦着她的耳畔掠过。
阿瑞斯一拳没打中,吃了一惊,他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已的拳头,又看看完好无损摆出战斗架势的糖糖,火气噌的一下上来了。
堂堂战神,怎么能容许一个无名凡人挑衅!
阿瑞斯低吼一声,冲着糖糖的下巴来了个标准的上勾拳,决心让她栽个四脚朝天,糖糖灵活地后撤两步,拳风吹起粘在面颊上的几缕发丝,她抬脚猛蹬阿瑞斯的小腹。
凉鞋底部传来柔软的触感,伴随着阿瑞斯惊怒的痛叫——战神瞧不上赫菲斯托斯,更瞧不上这个给赫菲斯托斯拉风箱的凡人,根本没有防御腹部的空档。
糖糖借助反作用力跳到离阿瑞斯更远的地方,她眼尖地看到,战争神殿的庭院里摆着两排武器架,反正不能用法术,索性和战神真刀真枪打上一架。
她手指一勾收回捆缚着小爱神的金刚石锁链,厄洛斯尖叫着打了几个滚掉进浅浅的景观水池里,他挣扎着爬了出来,软软的浅金色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五官因为沮丧和气恼挤在一起,看上去丑兮兮的,完全没了平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软萌样子。
看到儿子狼狈的模样,阿瑞斯手臂青筋暴突,内心被愤怒冲刷得只剩下原始战斗本能,他顾不上安慰厄洛斯,大跨步地朝糖糖追去。
糖糖抓住一根长矛,两手一掂,和赫克托尔的那根重量差不多,她回身面对战神,左手操起圆盾,右手将长矛架在盾上,照着阿瑞斯的锁骨捅了过去。
阿瑞斯根本没打算躲避,一把握住矛头,神力充盈着他的双手,即便紧贴开封的利刃也不会流血。
糖糖一眼瞧出端倪,丢弃长矛和圆盾,拾起弓和箭袋,一边快步后退一边拉弓疾射,试图凭远程火力阻挡战神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