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玉芹推了他一把,催促道:“老陶,你赶紧问问啊。”
陶大年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上前,招呼道:“小道长,早啊。”
我收了架势,打量了他两眼,道:“陶支书是吧。”
陶大年就是一怔,应道:“哎,我是,您认得我?”
我背着手道:“听说过。贫道惠念恩,周成是我师兄。”
“您是周先生的师弟啊。”陶大年恍然,然后重重叹了口气,“周先生是好人呐,可惜了了,那么大本事怎么就让江神给吃了呢。您这是来给他处理后事来了?”
我说:“我师兄那么大的本事,怎么可能被个水妖吃掉,肯定是有人害他,我是来替他讨还公道的。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住在这里,院子多少钱,我买下了。那个谁……”
“在呢!”高瘦老头应着声,一溜小跑出来,站到陶大年面前,“陶支书啊,出个价吧。”
陶大年为难地对我说:“这院子有主啊。”
我不耐烦地一摆手,说:“陶支书,我这人向来有话直说,王老棍已经死了,他又没有后,怎么处理还不是村里一句话的事,你有条件跟我这门下说,也不急,今天把手续都办完就行。”
说完,我不再搭理陶大年,转而对站在院门口的包玉芹道:“包老婶是吧。”
包玉芹赶忙应道:“哎,哎,我是包玉芹,小道长,您有什么吩咐?”
我说:“我住这儿之后,一日三餐你准备,我师兄吃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这人不挑嘴,只要吃饱就行。我那些门下你不用管,他们自己能找食。”
包玉芹不假思索地应道:“行,行,那我一会儿就去准备早饭。”
我说:“早饭不用了,从午饭开始准备就行。怪不得师兄在信里夸你,果然挺不错的,走吧,去你家里看看。”
包玉芹就是一呆,“哈?看什么?”
我说:“师兄信上说你家里诸事不顺,男人惨死,一对儿女又连着出事,让我有机会帮忙解决一下,正好我来了,那就先给你看一看。”
包玉芹喜出望外,连忙领着我往自家院里去。
戴金观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趁我进屋四下观察的机会,悄悄对包玉芹道:“妈,让小道长给强兵也看看。”
我只当没听见,在屋里转了一圈,对包玉芹道:“不是什么大事,供个保家仙压一压就行。”
包玉芹不解地问:“什么叫保家仙?”
我说:“这是东北的习俗,家宅气弱不宁,供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这五样,随便选一个,可以消灾劫保平安。”
包玉芹不禁一呆,“供这些玩意能保家宅平安?”
我斜眼瞧她,“不信我?过后再出事别后悔,算日子也不远了。”
包玉芹赶忙道:“信,信,我信。小道长,可我上哪儿请这五大仙家去?我们这儿也没有啊。”
我说:“你对门陆道长家里有只灰老鼠,道行不差,虽然成不了精怪,但做个保家仙没问题,你去请了过来,以后供在家里,比供个纸条木牌强上一百倍。”
包玉芹吓了一跳,忙说:“小道长,您不知道,我们家强兵就是冲撞了老鼠精,才接连出事,到现在也好不了,那只灰老鼠就是周先生从我家里捉走的,这又请回来,我怕我们家强兵受不了。”
我说:“冲撞作祟那是以前,现在它已经被陆道长收服,赐了正经道家法箓,算是有了编制,再请回来能带天庭威严,正适合给你家助气强根。那个谁!”
“在呢,在呢!”高瘦老头灵活地窜进院子,“道长,院子已经谈妥了,一万二,手续全包,今天都处理完。”
我说:“去隔壁陆道长家里,把她家那只胖老鼠叫来。”
高瘦老头应了一声,掉头又往外跑,可刚跑没两步,又回来了,报告道:“院门外站了只老大的胖耗子,见人也不跑,还四下点头作揖,好些人都围着看呢。”
我骂道:“真是没志气,大小也是受了法箓,天庭名册上有位置,怎么能让人当西洋景围观?赶紧滚进来,别在外面现眼了!”
话音未落,肥肥圆圆一团就滚进屋里,伸展开,正是那灰老鼠。
居然是真滚进来的。
它咧嘴堆着笑,冲我又点头又作揖。
我一指包玉芹,说:“这是主家,你以后就住这里,保她家平安。”
又对包玉芹说:“以后你们吃什么,给它准备什么就行,只别差了顿,四时年节记得添些水果。”
包玉芹期期艾艾地应了,有些畏缩地看向灰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