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江烬霜看着窗外砚诀的身影,缓缓开口:“砚诀,你说白玉京的红尾鸢开花了吗?”
红尾鸢是唯一能够在环境恶劣的白玉京盛放的花树。
白玉京常年风雪,那红尾鸢便能迎着冷风刺雪,毫不畏惧地开上半年。
远远望去,天地一色的雪白之中,那树上的火红格外扎眼。
算算时间,似乎又到了红尾鸢树开花的季节了。
窗外。
“不知道。”他淡淡开口,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江烬霜不觉笑笑:“出来这么久,竟还有些想看了。”
即便是三年前她未被贬去京城时,也常常回白玉京小住,一来一去,有时便是两三个月。
窗外的砚诀并未回答。
江烬霜摆弄着身上的锦被,又换了话头:“砚诀,你觉得是京城好还是白玉京好?”
问了这个问题后,江烬霜就觉得自己有些笨。
——砚诀不喜欢京城的。
他是她在白玉京救下的,一直都留在白玉京,从未擅离。
肯定是更喜欢白玉京的。
窗外的人许久没说话。
江烬霜挠挠头,想着要不要再换个话题。
“从前是白玉京,现在是京城。”
“嗯?”江烬霜不解,“我还以为你更喜欢白玉京呢。”
冷风吹不进她的寝殿,房间内温暖安静。
“有你才是白玉京。”
他不太在意暂居何处,也不在意留在哪里。
他只要跟随她,便无所谓京城或是白玉京。
——她才是白玉京。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她给她那萧条苦寒的封地起了一个天上人间的封号。
他曾问她,白玉京是什么意思?
她说,白玉京就是家的意思。
她说,那里是她的白玉京。
可砚诀不懂这些。
他对一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也不太懂“家”为什么会是一个地方。
对他而言——
她是他的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