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周橘柚瞟他一眼,没明白他怎么忽然坐后面来。随他便,她瞧着车窗外沿途的风景,沿着雅拉河的堤岸,没有一点人工雕饰的痕迹,处处有自然生机的和谐。丛丛芦苇,随性而长。种种树木,向河而生。
Yoko说的不假,这里很惬意。
她开始思索祈愿要许些什么?许爸爸妈妈身体康健,他们阖家欢乐,还是考试顺利,学业有成。或者都许。
帕姆让她们在教堂门口先下车,他去找停车位。
于是庄泽砰的一声先下车,周橘柚拧着眉头,“你干嘛?不是你的车你就使那么大劲儿?”
那股火还是没能压住,他拉周橘柚到路沿上站,“那男的给你上课?”
周橘柚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不是啊,他跟我一起上课。”
“所以你俩挨着坐。”
有画面了,更堵。
“聊的挺来呗?你怎么这么吃小白脸那一套儿啊?”
周橘柚无语,跟他怼,“怎么就小白脸了,人长得白净点儿就小白脸了?你有没有礼貌?”
胸腔起伏,“我没有礼貌。他有,贴那么近送你下楼,认识俩小时就谈笑风生的,在一起玩一天还不得处上。”
不可理喻。
周橘柚干脆不再说话。
庄泽也默住,缓着气。周橘柚换过很多同桌,男生女生都有。体育课也经常会和男生搭档,压着腿的仰卧起坐,勾肩搭背的两人叁足,都有过,他也都知道。
他不是生气周橘柚和男生一起。
而是她那种带着纯真,憧羡,不设任何防备的炽热的眼神,从没给过他。
周橘柚绕到他面前,直勾勾盯他,“别乱吃飞醋,很幼稚!”
字字重音。
讲他幼稚。
庄泽嗤笑一声,没有人说过他幼稚。他12岁出来打球,一直都一个人生活,讲他早熟的人大把大把,说他幼稚的还是头一个。
是,就他妈因为喜欢你就幼稚。
帕姆过来缓和下气氛,引着周橘柚往教堂内走。
庄泽留在原地,连吸了半包烟后才进去。
教堂内庄严肃穆,古老的壁画篆刻在四周。
尽头,有一本用不同语言写满各类祈愿的的笔记本,前来诉写愿望的人,要先点上一根蜡烛,然后恭恭敬敬写下自己的愿望。
庄泽进去时候,周橘柚已经往外走了。
擦肩而过,他下意识视线跟随,她毅然决然踏过门槛,消失在视野里。庄泽一展愁眉,很无奈的摆正身子,走进去。
本子是新的一页,庄泽瞟一眼,燃上根蜡烛插好。双膝跪在祈愿台,将笔记本往前翻了一页。
那一页,歪歪扭扭的法语,英语占了大半。
最后一行是中文:【愿考试顺利,与他再无瓜葛】
不言而喻的他。
庄泽咬住唇,眼眶好酸,眨了眨。再往前翻了数十页都没有中文。
那就是周橘柚写的,她要与他再无瓜葛。
他重吸一记鼻子,拇指婆娑着字迹,好希望那笔墨没干,可以擦蹭掉。
庄泽提笔,按住那页,他想写:【她说的不算】
可面前壁画上的神名正注视他,蜡烛已燃,灯火摇曳,他还是翻了页。
【愿她考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