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就是满月,江瑶镜正在办自己的大事,她此刻最重要的人生大事就是痛痛快快洗一个热水澡。
这会没人拦着她了,她在里间来回用了数捅热水,身子都搓红了,才舍得从里面出来。出来后也不让人伺候,还把所有人都给撵了出去,头发都没来得及绞干,只用帕子包在头顶。
在屋内静站了片刻,伸手去解里衣的扣子。
衣服褪了后,又只着小衣小裤站在原地出神,好一会儿后才抬脚往镜子的方向走。
前面已经犹豫良久,江瑶镜也不是裹足不前的性子,直接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看清的那一刻,微红的双眸里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自从胎满七月后江瑶镜就没怎看过镜中的自己,也刻意回避粗壮的手臂和肉肉的小手,尽量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肚子上。
生完后也认同嬷嬷的话,月子里不能瘦身,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可认同归认同,心中刻意回避的问题依然存在,尤其是夜深人静自己一人独醒时,摸着肚子的手,一次比一次沉重。
如今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只有一句话。
人果然不能只凭心中臆想认定任何事。
越想越乱。
真实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好很多。
四肢确实肉肉的,但或许是因为从前就生得纤弱,又或是孕中饮食控制得当,竟都不能说胖,只能说是丰腴。
最显眼的是肚子。
完全没有收回去,伸手捏了捏,这大小,还像怀胎四月的人。
这已经比自己预期的情况好很多,完全可以接受,骤然开心的情绪让江瑶镜甚至可以颇为愉快的捏着自己肚子上的肉肉,
捏着捏着,又对着自己上下其手。
掌心划过滑嫩白皙的臂膀,神情一顿,又低头仔细看。
不是错觉。
养了一个月,确实比往常又白皙了几分,形如最上等的白瓷,触手生香,而且月子中嬷嬷们帮自己按摩养肤的效果也出来了。
从前的江瑶镜对诗文里的吹弹可破、冰肌玉骨等词并未有太多的感触,在她看来,那是文人美好的臆想,是在真实的基础上添了至少三分幻想才能促成的幻梦。
如今,竟在自己身上感受到了。
她就像个登徒子,在镜子前,对着自己爱不释手起来。
在门外空等许久,到底没能按捺住自己的担心,无声推门入内的岑扶光,刚绕过屏风,不用定睛,闯入眼底的美人对镜自抚的画面就让他眸色一定,随即暗涌浮上凤眸,整个人的气息都在瞬息收敛。
就像正在狩猎的黑豹,落下的脚掌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坚定矫健的向着一无所知的猎物走去。
江瑶镜自己做自己的登徒子,摸够了才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温香暖玉。
若是身体最大的变化,就是这里了。
沟壑比孕前深了太多。
以前的小衣早就不能穿了。
江瑶镜抿唇,眼神飘浮片刻,两只手缓缓抬起,到底没有真正握住,只虚虚隔了半寸,以手丈量,竟不可握。
微微瞪大眼。
大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