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注视了一会战场,高兴道:
“王上,乌桓人根本就没有防备啊。咱们赢得了先击。”
接着沮授又可惜道:
“也是可惜了,这乌桓人也有几分运道。如果没有这一部乌桓人挡着,咱们可以直趋柳城,彻底解决乌桓人。”
张冲哈哈大笑,只觉得沮授这人也是有意思。
劝他张冲要稳的也是他,渴望毕其功于一役的也是他。
所以张冲从一开始就明白,幕僚总归是幕僚,他们的建议也只是建议,只有自己才对一切负责。
不过张冲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偷袭失败看似偶然,其实也很正常。那处水潭作为重要的饮水地,乌桓人布置部落在此才是正常,没有我反倒是要多想了。”
见沮授点头,张冲转过去对蔡确下令:
“此前有一支乌桓游骑已经往西边撤了,所以我军的情况已然暴露,你现在鸣金,让各部都撤回来,我们就在这里修整,人和马现在都渴的厉害。”
蔡确点头,随后就对后面几个执金的吏士招手。
之后,这处大凌河发源地的大水塘上空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鸣金声,越来越多的泰山军突骑听到后,果断放弃了追击,重新回到这里集结。
各部依次用水,缓解一路的疲劳。
一些水性好的,更是直接脱去衣甲跳进了深潭。
当然不可避免的是,遭来了附近正喝水的友军的呵骂。
随后一阵大笑就传来,一场水仗就这样幼稚的打了起来。
各部吏长都笑笑,没有制止,因为他们知道一场真正的大战就要来了。
让弟兄们放松一下,又能如何呢?
在各部依次休息的时候,张冲换了一匹空马,穿着他特有的镜面铠驰骋到了众骑面前。
在以往的战事中,张冲很少当众演讲,更多的是用行动来表现。
但今天,在大战爆发前的安宁时刻,张冲有一番话想对众人说。
此刻,见到王上披甲冲来,四周的突骑们纷纷起身开始穿戴甲胄,他们以为又会和之前无数次一样,准备追随王上的背影,驰骋战场。
但却听,张冲用雄厚的声音,说道:
“弟兄们,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
此刻声音传遍四周,附近正准备套甲的泰山军突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的看向那个男人,不,那个神,聆听。
而张冲这会也满含深情的看着他的勇士们,这些人追随他深入塞外数百里,在人迹罕至的山道间穿行,粮秣和水都消耗结束,身上的铠甲也因为灰尘和血污失去了光泽,罩衣也残破不堪。
甚至,张冲还看到有些人赤裸着的上身满是伤痕,旧伤已好,新伤又增。
对此,张冲很愧疚,这些人自追随他以来,好像就一直在奔波战事,就没过过好日子。
张冲深呼了一口气,放弃了之前打算的长篇,而是跳下马走到了弟兄们中间。
没有什么大道理,就是一些遵嘱,一些告诫,一些鼓励。
他简单讲了每个骑士们的事情,有他们家里的事,也有刚刚战场上的事,有关心也有感激。
人群越聚越多,张冲也从头走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