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一击,平原黄巾大阵陷了一片。因为很多基层军吏都直接死在了这轮箭失上,所以大阵的混乱并没有人制止。
青州黄巾是好汉,但他们也是人。就在刚刚,很多袍泽还和他们有说有笑,但敌人一轮箭下,直接惨死在他们面前。
这谁不慌?谁不想退到对面的射程外?
但也就在多数黄巾军还在犹疑的时候,对面第二轮箭失已经射了过来。
对面的射声士都是汉军小武士之家,皆是有家资的。
因为一般家庭也供养不出一名黄弩士。只有粟蔬肉不缺,才能有那样的气力拉动大黄弩。
也正是因为射声士都来自小武士之家,很多人就有一些自己的恶趣味。比如,有些人就喜欢在箭失上刻自己名字,有些喜欢在箭失上挂骨笛。
尤其是后者,在射出去后,在穿破空气的时候,会发出一阵阵恶鬼般的嘶嚎声,能极大的打击敌军的士气。
此时,这些挂着骨笛的箭失就发出厉鬼般的嘶鸣,它们像一场铁色的暴雨砸在了士气衰落的平原黄巾头上,瞬间又是一阵绽放的血花。
箭雨覆盖中,大部分平原黄巾都已经凭着本能蜷缩在地。但仍然有很多黄巾兵这会呆若木鸡的立在战场上,看着那连绵的箭雨,那是他们人生见到的最后一幕。
汉军这边,三千魏郡兵垫着脚,引颈眺望着传说中的北军射声士在那虐杀青州黄巾,他们举着兵刃,高呼喝彩。
他们恨死这些黄巾军了。
正是因为他们,这些魏郡兵才有家不能回。当然,这罪魁祸首还是那些泰山贼,但作为同一方的青州黄巾,难道就没有罪吗?
也不怪这三千魏郡兵们仇恨,他们早早就被邯郸方面告知,他们在家乡的田土宅屋都已经被泰山贼给收缴了。
有些魏郡卒说自己没地也没宅,泰山贼收不到他们。
邯郸方面就嘲笑他们,你们家里的族人妻子不是财产?现在也被人家泰山贼给收缴了。总之,就是要让这些魏郡卒明白,泰山贼是所有有产者的敌人。
这种灌输,魏郡卒能不恨泰山贼和黄巾贼入骨?
现在,在友军箭失的支援下,三千魏郡卒披上铁甲,在阵前响亮的军鼓号角中,排成了整齐的大阵,向残破的平原黄巾前阵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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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射声士的射击大致持续了十轮,整整万余只箭失撒在了平原黄巾的大阵上,哀声一片。
实际上,汉军的这些射声士还能射。这些武家子弟,从小就打熬拉弓,无数个昼夜练习就为了战场这么一刻。
他们平均发失都能到一百次,大黄弩费力,但也能到到五十次。至于一些更厉害的顶尖射士,能一场战争发失千支。当然,用的弓也是弱很多。
虽然能打五十轮,汉军储备的箭失量也足够,但射声士们仍然发了十轮就停了。
因为,他们这千人射声士是这场战争决定性的力量。但他们也只能打五十轮,之后手臂就要流血,丧失战斗力。
所以,如何应用这五十轮的射击,就是卢植要调度的。
十轮覆盖性射击后,张饶的前阵已然崩溃。
张饶的八千人大阵,只前阵就有三千人。但这三千人,多数是没有甲胃的,在万余只箭失下,死伤惨重。剩下的也丧了胆,抛弃了阵地和兵刃,向着后方狂奔。
但好在他们还有理智,并没有冲撞后面的济南黄巾的大阵。
看着家乡子弟惨死在面前,张饶痛不欲生,但他不敢动,因为对面的汉军刀楯卒压上来了。
压上来的,自然就是三千魏郡刀楯卒。
他们在“魏”字大旗下,精悍的向着阵型崩溃的张饶部撞了上来。
这三千魏郡卒的战力是非常强的,是原魏郡太守张则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
张则拣选郡中良家子,以他在凉州的战法训练成军。也正是靠着这三千虎贲,邺城当日才能顶住十余万河北黄巾的勐烈进攻。
要不是当日卢植错判了形势,将这三千精卒调往了邯郸,使得邺城空虚。咱们那冲天大将军想拿下邺城,也没那么容易的。
此时,三千虎贲,左楯右刀,直接撞入了混乱的张饶部。
张饶大阵已经不成列,双方直接就陷入了混战。
一般来说,青州黄巾一直是单人武勇见长的。按理说,这样的混战青州黄巾是不怕的。
但可惜,他们是单人混战,但人家魏郡卒却是乱中有阵。
他们往往一伍五人,或成圆阵,或成两阵,围着青州黄巾就是以多打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