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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策问倒了他,他究竟为什么难过?是他杀了斯钦巴日啊——那一刀深深地捅进了那小蛮人的身体里。
还是说因为被火烧毁的单于庭而难过呢?毕竟曾几何时,他也曾短暂的将这片草原当成过自己的家……
陆景策忽然抱住他,“为了小安子?怜枝,别哭了,我已让人将小安子的尸身带回来了,他的丧事我会让人好好办的。”
陆景策是他最最信任的人,其实沈怜枝很想将心中的话像倒豆子一样地说给他听,可还不等他开口说话,陆景策忽然捉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几乎用力到要将沈怜枝的腕骨都捏碎了,“是因为小安子吧,是吧……”
“只是因为小安子吧?怜枝啊……”
“好痛,景策哥哥,痛……”怜枝想将他的手挣脱开,可陆景策怎么能容许他离开,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与陆景策的接触原本应当使他心安,可怜枝现在却很害怕,“好痛……”
“回答我,是不是?是不是只因为小安子,嗯?”
“是……是……”怜枝哭了,“哥哥,放开吧……”
陆景策这才松开了抓着他手腕的手,他扳过怜枝的脸,万分怜爱的亲了亲,将他的眼泪吻去,“怜枝……好乖。”
“捏痛你了,是不是?”陆景策微拢着眉揉了揉他的手腕,“是我不好……哥哥好害怕啊,怜枝。”
“表哥很怕……怜枝的心,已经不在表哥身上了。”
“怜枝会这么狠心地对我吗?”
陆景策半垂着眼皮,浓密的睫羽轻颤着,眉头轻拢,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隐忍与不安,而后他抬眸看向怜枝,眼瞳中的那抹亮直击怜枝心扉,“重新回到我身边,好吗?”
这是独属于陆景策的能力,他总是能这么轻易地,用他表现出的温柔来蛊惑沈怜枝的心,烈火一般的斯钦巴日固然能吸引他的目光,却也太容易伤到他——
但是陆景策不会的。
怜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坚定地认为陆景策绝不会像斯钦巴日那样伤到他的,或许沈怜枝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么多年,陆景策早就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
“我就在你身边啊……哥哥……”怜枝这样说。
陆景策的眼眸更亮,怜枝能在那双眼中看到自己的剪影,那幽深的眼睛深潭一般几乎要将他的灵魂都吸进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两股呼吸纠缠在一起,鼻端那股甘松香也愈发浓郁,陆景策的手扣在怜枝的脑后——他们太近了,怜枝能数清陆景策的每一根睫毛。
他定在原地,没有躲开,却也没有像以往一般凑上前,陆景策的动作顿了一顿,到底还是凑了上去,四瓣唇贴在一起,舌尖探入唇齿间——动作不疾不徐,可没一会怜枝便像醉酒般晕乎乎轻飘飘的,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沈怜枝的胸口不住起伏着,他紧闭着眼睛,两只手摸索着探向陆景策的胸膛,却被陆景策抓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