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策忽一用力,怜枝痛得两腿发软,他咬着手背,闷声哭泣着,“好痛……好痛……”
这种痛,很陌生,又很熟悉,陌生是因为给予给他的人是陆景策,至于熟悉……
是因为,曾经已有一个人,让他体会过一次了。
“怜枝,不舒服吗?不要咬手,痛就咬哥哥……怜枝,你的眼睛真漂亮。”
明晰的陆景策的声音与沈怜枝脑海中虚幻的另一道声音冗和在一起,“你一边哭一边眼神勾子一样往我这儿飘,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怜枝,哥哥好后悔……哥哥应该在你第一次勾引我的时候就顺了你的意的,十几岁的时候你衣裳才穿了一半就往哥哥怀里钻,是不是勾引?”
实则沈怜枝是在与他玩闹,他很冤枉的摇头,却被陆景策按住脑袋叫他动弹不得,陆景策旁的动作不停,“说话,怜枝。是不是勾引?”
“阏氏,如果父王没死的话,你也会像那样蛊惑我吗?嗯?每一天每一夜,和我父王琴瑟和鸣的时候还朝我抛钩子?”
阏氏。
怜枝。
“怜枝…怜枝……”
“额吉…额吉……”
沈怜枝的眼泪河流一样从他的脸庞上蜿蜒而下,他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或许是因为即将攀登极乐,又或是其他,沈怜枝快疯了,他哭叫着,“是…是啊!”
“别说了……别说了!放过我吧……呜……”
那让沈怜枝要死要活的物什似乎与他分开了,可怜枝的啜泣声依然没有停止,他蜷缩着,双手抱着头止不住的哭泣,恍惚间似乎有一只手在他背脊上轻拍着,那股让他心安的香气于无形中裹着他。
“不要哭,怜枝,心肝。”陆景策叹口气,轻声哄他,“是哥哥不好——我弄疼你了,是吗?”
沈怜枝迟疑了一会,而后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哭?”陆景策又问。
沈怜枝将脑袋埋进臂弯里,陆景策看不见他的脸——他又不说话了。
于是陆景策将他挡在面前的手移开,将他面上的眼泪拭净,两个人面对面地看了一会,陆景策兀然说,“为什么你总是哭。”
“我不是想看你哭。”最终陆景策喟叹般地道。
沈怜枝从他的话音中体会出一点难过,这点难过像一只小虫子似的往他心里钻,酸酸麻麻的,怜枝抬起手抱住他的腰——陆景策没有回抱他。
若陆景策不管不顾,恐怕弄一夜也难消停,只是怜枝哭哭闹闹,他便停了下来,可这时候也已到了后半夜,外头天色浓黑。
怜枝极乏累,却睡得很不安稳,恍恍惚惚间他觉得自己身上极沉,沈怜枝还以为是陆景策压着他,有些含糊地抱怨一声:“表哥,别闹了……”
只是他说完这句话,陆景策非但没从他身上下去,还变本加厉地往下压,怜枝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想抬手去推,可四肢像被灌了铅水,怎么使劲都抬不起来,“景策哥哥……”
“沉死了——”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沈怜枝猛得睁开眼睛,但不可思议的是,展现在他面前的,甚至趴伏在他身上的,并不是陆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