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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一转身,扬手一挥,沈怜枝顺着她手指尖指向看去,那最上头,题着“不羡仙”三个大字。
第72章不羡仙
怜枝原以为那是酒楼,心道肚里空空,顺道在外头应付一顿也不算累赘。
再说沈怜枝这人就爱享福,好吃贪玩,宫中菜式吃腻了,便差人去长安城中的酒楼买新花样,这长安城中有来头的酒楼他都吃遍了,却从没听过有什么不羡仙。
看这酒楼门庭若市,估计也是内藏乾坤,是以前怜枝很是奇怪,怎么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不羡仙”的名头,怜枝不由问道,“你们这不羡仙,是何时开起来的?”
那女子回答道:“才开了不久呢,能遇着公子,也算是缘分了。”
她话里话外都将怜枝捧得高高的,这叫沈怜枝很是受用,他轻咳两声,下巴微抬,“那么……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式是什么?都给本…本公子,来上一份罢!”
女子听罢,神秘一笑,她冲怜枝微微欠了欠身,柔声开口道:“是——”
怜枝真是没想到这“不羡仙”里另有乾坤,门扉向两侧展开,怜枝人还未走进先闻一阵接着一阵娇俏笑声,随即阵阵香风扑面而来,沈怜枝睁开双眼,只见里头轻纱绕红柱,装潢很是华丽。
“公子——”那女子挥挥扇,袅娜地站到怜枝一侧带他不住往里走,行至一间雅室前,意欲为他推门,“公子这里请。”
怜枝瞟了眼那几乎处于角落里的雅室,很有些嫌弃,他的目光不住往另一处望去,这楼里头有个台子,有位美人儿正在台上抚琴,怜枝很想边用膳边赏曲儿,是以对这间雅室很不满意。
他左右环顾一周,而后抬手指向台子正对的,二楼的一间雅室,怜枝问道:“那里头有没有人?”
“我要去那儿。”怜枝挺挺腰板,“你只管将这儿空出来,本…本公子告诉你,我有的是银子,多少都给得起!”
这不羡仙的老板娘听了,眼底先是闪过精光,可随后她眼珠子一转,似是不知想起什么,面上露出了犹豫无奈的神色,她开口道:“诶呦,这位公子……这,这可不是银子的事儿。”
她压低声音,又神神秘秘地在怜枝身边开口道:“那上面,可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这话给怜枝的火都讲了起来,沈怜枝心想我可是亲王,什么大人物能大得过他?也就是今日低调了,着微服,什么时候着一身蟒袍,还不给这群人治的服服帖帖的。
可怜枝也很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是以不情不愿地瞟她一眼,老板娘也晓得他是退了一步,因而松了口气,立刻殷勤地将怜枝迎进雅阁内,好茶好水地伺候着。
“公子,这是西湖龙井,这是洞庭碧螺春,这茶都是用雪水泡的……”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这品茶都是要沉心静气的,怜枝快饿昏头了,哪有那闲功夫,是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快将你们这儿的招牌呈上来!”
谁想那老板娘嗲兮兮的,嗔怪似的看他一眼,“公子别急啊,奴家这就将招牌呈上来——”
说罢拍了拍手,只见几名着各色纱裙的女子娉娉婷婷地走入雅室中,齐齐抬眼含羞带怯地看来,真是一水儿的美人,“公子……”
怜枝傻愣在原地,他就是再蠢也明白这是个什么地儿了,他不是不晓得这种烟花之地,只是从没来过,一时间臊得满面通红,“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怜枝还不死心,“你……你这是什么地方!”
其中一美人眼波流转,“自然是寻欢作乐的宝地。”
怜枝最后的希望被击的稀碎,再也待不下去了,从衣袖里摸出一锭银子往前一掷,便逃也似的往外窜。
那几个美人一见到那锭白花花的银子,眼都直了,对视一眼便知那比她们还赏心悦目的小公子定是个富贵主,当即跟着追出去,用最柔最娇的声音挽留,“公子,公子——”
沈怜枝闻声跑得更快,好像那后面是洪水猛兽,老板娘——现在恐怕得叫老鸨了,也扬声道,“公子,不喜欢这样的,还能挑呀,奴家再为您找几个鲜货色来?不好这样的……男子也有啊!”
怜枝好似唐僧入了盘丝洞,这不羡仙里头弯弯绕绕,绕的他脑袋发昏,死也找不到来时路了,他又恐那几个“妖精”追来,汗都被逼出来了。
正在他急的就要原地打滚时,目光忽然定在某处,怜枝双眸倏然睁大,心头一阵狂喜,正要向那处冲去时,又忽得定在了原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笑声——
“哈哈哈哈,茹娘,好,好啊!”
那笑声是从二楼那间雅室里传来的……赫然是崇丰帝的声音!
沈怜枝当即被吓得连额角都渗出冷汗来了,肩膀一缩,正打算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那间雅室忽然被推开,怜枝身子一僵,不由自主地往上一瞟。
就这么随意的一眼,竟叫他如被雷劈了一般,霎时间手脚冰凉,头脑一片空白。
宰相之子孟仕达。
而他身边那个人,贵气天成,俊美的让人看一眼就自惭形秽。
陆景策。
陆景策!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怎么能在这儿?他凭什么在这儿?!
陆景策这些日子对他不咸不淡冷面相对,都好像有了理由。
沈怜枝简直是两眼发昏,就在他准备不管不顾冲上楼去大闹一通时,有人却快他一步——是个绿裙佳人,面容清美,婀娜多姿地行至陆景策身前,“这位爷——”
“奴家唤做芹儿,若公子不嫌弃,奴家陪公子共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