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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这会让你感觉好一些。”
德拉科睁开眼睛,看向哈利手里的接骨木花茶。他没有伸出手去接,也没有表示拒绝。哈利局促地挪动了下指关节,决定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可以坐在这里吗?”他看了一眼床边,等待着德拉科把他轰出去。但德拉科依旧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哈利一言不发地坐下来,就在德拉科受伤的小腿旁边。铁匠的儿子让这段包好的腿露在外面,其他地方则盖着绵软的被子。白色的纱布看上去还算干净,哈利看它一眼,又低下了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不安地搓着裤子的布料。
应该说些什么的。哈利想。
时间在沉默中缓慢流淌,他闻着遗留的药水味和焦味,很久以来第一觉得彻底失去了与人交流的能力。单凭直觉,他知道德拉科在看着他。
牛油被滚烫的火苗烧得流泪,黄铜的圆形底座上开出一朵暖白色的烛花。哈利想起了甲板上的那支蜡烛,向东方、向海上灾难融化的蜡烛。
他一度怀疑自己就要这样坐下去,直到德拉科先打破了沉默,以一个哈利没太料到的句子。
“这个气味令人无法忍受。”德拉科这么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丝抱怨。
目光所及之处,廉价的牛油烛在徐徐燃烧——这种烛在二十一世纪已经不常见了。哈利看着它,踌躇地搓搓手袖,站了起来。
“我去找根蜡烛。”
说着,他直起身板,向门口走去。
“还好。”
毫无起伏的语调在身后响起。
哈利停住脚步。
“什么?”
“还好。”
德拉科瞥了一眼牛油烛。借着烛光,哈利分明看见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有意识地松开。
哈利慢吞吞地回忆:“我以为你说……你觉得它无法忍受——”
“我说了,还好。”德拉科听起来有点恼火了。他朝墙别过头去,不再看哈利。后者困惑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往那个方向挪步。
流动的气流悄无声息地抚动着烛苗,昏黄光线的映照下,哈利仔细辨识着德拉科的表情,发现他竟然……竟然……脸红了?
哈利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不然他绝没可能看到德拉科·马尔福这幅模样。然而就在他鬼使神差地关上房门,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时,他确切地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