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那张三寸不烂之舌,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自己掌家以后确实扣了碧水台的冰块和月银,但她敢举着脑袋发誓,克扣的部分当真是贴补到了蘅芜院的头上。
至于折月居那上好的宣纸完全就是她自己的银钱购置的……
吴姤左思右想后还是有些坐不住了,何淑宴可是一个多疑的人,真要是听信了惜君的谗言,自己这好日子也算是过到头了。
她伸出指腹揉了揉眉心,只怪自己当时心高气傲,漏了马脚,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揣测不安。
“萍儿,我们去一趟蘅芜院!”
主仆两人抵达蘅芜院的时候,蘅芜院的大门已经合上,吴姤只得示意萍儿上前扣门。
而开门的是嬷嬷,她眉头一皱,看着额上出了细汗的吴姤,心下疑惑。
“贵妾来的不巧了,王妃刚刚睡下,您若是有要事,老奴可代为转达。”
面前这对主仆明显是疾走而来,这惜主子前脚走,后脚就又来人了,很难让人不产生联想。
“婢妾初掌家,在一些琐事上还有不足之处想要向王妃姐姐讨教,未曾提前差人前来知会,是婢妾欠考量了。嬷嬷可否容婢妾进院等待?”
面都没见着,反而是嬷嬷来打发自己,吴姤心下已经确定惜君给自己上眼药了,何淑宴在午睡或许只是推脱。
若是当真打道回府不为自己辩解,岂不是应了惜君的做贼心虚。
“贵妾客气了,请。”嬷嬷沉吟了两秒,随即一手拉开了院门。
而吴姤来访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何淑宴的耳朵里,她确实是更了衣打算小睡,但是听到了主卧厢房门口的动静,还是睁开了眼。
“凌月,谁来了?”
凌月快步入内,神色之中藏着一丝懊恼,她本不算惊扰王妃休息,奈何王妃的耳朵那么尖。
“折月居的吴贵妾,听嬷嬷说走的急,像是管家一事上遇见了难事。”
何淑宴护着肚子轻轻地翻了身,另一只手背搭在了额头的位置,只觉得好笑。
吴姤可是出身三品文官的千金,即使并非嫡出,上头有嫡女压着,但管家之道是女子必修。
以其的聪慧程度,哪有管不明白的,这时间赶的这样巧,怕不是因着才离开不久的惜君吧?
“让她吃盏茶等着,本宫乏了。”
何淑宴是喜欢聪明人不假,但前提条件是对方没有任何隐瞒。
为难惜君是自己的授意,吴姤大可不必如此草木皆兵,事有反常必有妖,她这般殷勤而来反而证明了这其中有事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正值盛夏,蘅芜院的庭院里栽种了名贵的树种花卉,时不时就能听见虫鸣之声。
主厅之中,一盏茶消磨的哪里是时间,分明是助长人内心的惶惶不安,反而是萍儿站在吴姤的身后,小声嘀咕着。
“主子,咱们这般枯等得等到什么时候?碧水台那位说见就见,轮到咱们就只能等着,王妃这不是刻意蹉跎人吗……”
厅里没有其他的人,饶是如此,吴姤还是拍了一下萍儿的手背,示意她谨慎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