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贫苦的家庭,一次性也拿不出5万元钱。
这又是一个不现实的问题。
祁连雪对下岗女工的牢骚,他报之微笑。
副市长张善学还是重复那几句话,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以毛纺厂为契机,解决几千名工人的下岗问题。
我们金城市是重工业,轻工业很少,也有8千多人向你们这样。
我们是解决问题的,不是吵架的,你们让一步,我们政府也让一步,把社保基金问题解决了。
市长祁连雪最后讲话,只字不提社保基金,而是从一个妈妈的角度考虑。
一个妈妈,比一个爸爸更爱孩子,孩子要上学,可妈妈也得吃饭。
你们上访,没有坐车,而是跑到政务中心,你们舍不得喝一口水,舍不得做一元钱公交,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孩子。
祁连雪说的倒也是实情,他知道“足寒伤心,民怨伤市”。
就好像一个人的脚受了寒,他的心肺会受损,民怨得不到疏解,金城市就会产生不稳定因素。
这时张亦然站起来说:“祁市长,我们姐妹在毛纺厂上了十年班,企业才宣告破产。”
可其中五年没有得到一分钱工资,这就是政府的责任了。
五年政府应该全部承担我们的社保基金,十五年后我们承担20%,然后把一万元集资款退给我们。
存在银行也有利息,我们集资建厂的一万元,一分钱的利息也没有。
祁连雪以为张亦然谈她的问题。
没想到每个人生活都有苦涩的一面。
她说的也合情合理,政府退一步。
按张亦然说的办,祁连雪私下里算了一笔账,一个人少承担元,两千人就是五千万,用五千万买两千纺织女工一个安稳生活。
也值。
可是钱从哪里来?
难啊,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我这个市长也穷啊,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财政税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用于改善民生,把下岗职工的上访解决了,其他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不是钱的问题,而恰恰就是钱的问题。
可其他的支出一样需要钱来做铺垫。
祁连雪为难了,难啊。
社保基金个人与公家的分成比例,那是国家法律规定的,他个人说了不算,还得常委会上做决策。
然后就是咨询调查,撰写报告,立法,出台政策,下发文件,申报基金,划拨基金,审核通过,一件件层层落实筛选,得经过好几个关口。
不是他会上一拍大腿,就能决策的,可下面谁又能理解一个市长的难处呢?
按她们说的财政要多支出五千万。
我拍板了,可钱从那里来?如何去落实才是主要的。
祁连雪还得常委会上阐述。
不能放空炮,他一个人不能做出决断。
就在他思考间隙,张亦然旁边的姐妹们开始辱骂,不说人话。
中年女人完全没有羞涩,口无遮挡,讽刺挖苦:“什么没钱,就是让贪官贪污了。”
哎,祁市长,那天你也把我们领到贵宾楼,吃一桌宴席,然后搓搓背,享受享受。
我的社保基金就不用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