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信使又来:“报~!”
这信使正准备说话,回头就见黑熊、太史文恭乘马从路侧疾驰而来,于是信使闭嘴了。
行军队伍如旧,钟繇命令车辆驶离队列,到路侧。
战车停下,黑熊驱马靠近,控制吕布上前,持戟逼退了钟繇的十几名卫士、亲随。
此刻的吕布浑身血渍未干,提戟指着这些卫士时,手臂衣角还有血液滴沥。
黑熊从马具里掏出四枚将军银印抛给钟繇,他投的准,都落在钟繇怀里。
随即又是钟繇写给阎行的三封公文,也都砸在钟繇怀里。
好在钟繇穿了襦铠,没感受到什么疼痛。
钟繇脸色微变,这时候黑熊抬手摘下面具:“元常公,你说你要做什么公府治世,我觉得不错,也愿意配合你试一试。可你怎么总想着拉拢外人,还想借他们制衡我?你就这么想骑在我头上?”
展臂指着长安城所在的南边偏东一些位置,黑熊又说:“别学王允,这人就想着制衡这个,制衡那个,害死了多少人?”
钟繇捧着武毅都尉印,再看看浑身浴血的‘太史文恭’,果断说:“段煨前锋两千骑已过黄白城,老朽愿往说之。”
见黑熊神情冷淡,钟繇立刻就说:“将军若得段煨支持,西部诸将传檄可定,自此关中统合归一,无人再能撼动将军地位。”
“语言欺骗换来的统合,远不如刀剑杀来的统合。”
黑熊控马靠近,看着钟繇:“军队给我,你去商雒迎接王粲。等你们回来,我就搞定了这里,到时候我们联手清理长安。我知道你喜欢书法,等王粲挖出蔡公遗书,我准许你临摹抄录一份。”
钟繇怔怔望着黑熊,蹙眉规劝:“事不可穷尽,老朽以为如今将军已具备统合关中之威望。若再生出波折,悔之晚矣。”
“波折?你是指袁谭攻我?”
黑熊咧嘴龇牙:“我恨不得他早早来打我,袁尚顾忌手足之情,我可不会。袁谭这人活着,只会利于曹操,不会利于我与袁尚。”
“还有段煨,我来亲自处理,我跟他更好说话,不必劳烦元常公。”
“元常公你开口闭口不是朝廷就是社稷,这与我关中男女何关?我去谈,三言两语就能敲定,省的来回奔波。”
“既然将军已有决断,那关中统合后,老朽与诸位将军一同表奏,请将军接替镇北大位。”
钟繇说罢将四方印信双手捧着递出,黑熊驱马靠近伸手拿起自己的收藏品,对钟繇说:“元常公不是贩夫走卒,应该能想明白生命的意义。自古谁能免死?当死得其所尔,别让我难做。”
“是,不看在将军颜面,看在蔡伯喈颜面,老朽也会保重身体,不会意气用事。”
钟繇做出承诺,黑熊还是不放心:“我不担心元常公,就担心其他人。元常公过蓝田时,换一批卫士。”
“谢将军好意。”
钟繇拱拱手,黑熊点点头:“那稍后池阳城下再见,我去见段煨。”
说罢调转马头右手扬鞭抽下,坐下阴干马四蹄迈动,太史文恭肩扛方天戟跟随远去。
钟繇回头去看之前‘太史文恭’驻马处,那里地上滴沥血渍,将要形成一片。
他没有言语,再次提升了太史文恭的威慑力等级,好在就这么一位。
以后受伤或残疾,虎牙将军的虎牙就没了。
黑熊径直向北直接渡过白渠木桥,贴着白渠向上游而行。
很快就遭遇外围巡哨的骑士,这些骑士纷纷后撤或退避。
行十余里,见到白渠岸边设立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