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挺迷茫的问:“啥几把玩意是……微信?”
“……摇一摇!微信!你不知道啊?”林东征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无语的道:“你真low,连微信都不知道,这玩意挺火的,能随时聊天!你要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约两个妹子呢!算了,你把你手机给我,我给你下个。”
“那你下吧。”
被林东征一说我还挺感兴趣,从口袋里掏出我出狱新买的步步高滑盖手机,就递了过去。
“我跟你说昂楠楠,咱这时代变化太快,一天一个样,你得学会跟上潮流……”林东征边故作深沉的教育着我,边伸手接过我的手机,但当他看到我的手机时,手掌悬空,愣了三五秒,随即就看他破马张飞的喊道:“不是……你这啥玩意啊?这玩意咋下啊?拿他妈读卡器往里存啊?”
“你别他妈吵吵,我哪知道咋下?不是你说要下的吗?”我红着老脸四处看了看,挺尴尬的说。
“哎哟卧槽……”林东征崩溃的骂了一句,直接把车门关上:“我再和你聊下去非得死这,铜锣湾楠锅,再见来不及握爪!”
一脚油门下去,金杯面包车瞬间蹿了出去。
“这孩子咋还给自己整急眼了呢。”
我挺莫名其妙的嘟囔一句,站在原地注视着面包车消失在眼帘,方才转身走进阴冷潮湿的胡同。
我住的地方也是一片城中村,但规模没河图村大。据说这片区域马上就要拆迁盖小区楼,但具体哪天拆房东也没信。也正因此,这地的房子基本不按年租,普遍都是月付,这么一来即便确定了拆迁日期也能及时让住户搬走。而刚出狱囊中羞涩的我也是相中了这一点,所以才花300块钱租了一个单间。
没办法,铜锣湾滴楠锅还没富余起来,只能凑合凑合过。
穿过胡同路过一家小卖店时,我进去买了两包泡面,稍作犹豫又拿了一罐啤酒和两根火腿肠,准备犒劳犒劳自己,毕竟找到工作也算是喜事一桩。
在错综复杂的胡同里走了足有四五分钟,我方才在一家敞着铁门的小院门前停了脚。
院子里有栋两层的小楼,是房东一家人住的地方。而院子的左右两侧总共有四间面积不到二十平米的平房,是房东对外出租的。
一间房300块房租,不包含水电。便宜自然有便宜的道理,这地没有单独的厕所,想拉个屎撒个尿得跑到百来米开外的公共厕所。没有厨房,洗衣服也就只有一台共用的老款小天鹅洗衣机,洗起衣服来就跟特么打仗似的,轰轰直响。
就这环境,四间房依旧常年保持客满的状态!因为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穷人!在这个无数钢筋混凝土搭建的城市里,能有个落脚、遮风挡雨的住处,那已经很让人满足了。
每当日子快要过不下去的时候,我常常想着,此时此刻指不定有多少风餐露宿、衣不蔽体的人正在流浪,和他们相比……自己也算挺幸福的不是?
用个挺有文化气息的谚语来说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别人骑马我骑驴!
一番苦中作乐般的自我安慰后,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正准备开单间的门时,隔壁屋突然传来‘吱嘎’的开门声。
我愣了愣,回头一看,见一位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的姑娘穿着粉红色的睡衣,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歪着头探出半个身子,声音清雅柔美的道:“诶,那个洗衣机里洗好没晒的衣服是你的吗?”
“啊?”我一时怔住,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在这地方住了接近一个礼拜,除了房东以外还真没见过其他租客。猛然看到一个长得像20多岁周慧敏的女邻居,顿时懵了,不会了!
“我说,今天早上洗衣机里洗好没晒的衣服,是不是你的!”姑娘以为我没听清,翻了翻白眼,又重复了一遍。
“哦哦!”我回过神,有点尴尬的站在原地回道:“是我的,不好意思哈,早上出去的有点急,把洗衣机里的衣服给忘了。”
“没事儿,其他人还都没回来呢,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就准备挨个问问。”姑娘莞尔一笑,侧头用毛巾擦着还没干的头发,笑着道:“我给你晾在院子里了,但这会儿还没干呢。下回注意点哈,碰到别人说不定就给你扔了呢!”
我挠了挠鼻梁呵呵一笑,客气的道了两句谢。姑娘眨了眨眼,就准备回屋关门。
在看见姑娘要回屋我还挺着急,感觉没聊够。这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是抽了,还是被林东征的傻劲给传染了,当即从口袋里拿出步步高滑盖手机,踏前一步说:“诶,美女,加个微信呗?以后有啥事,咱能随时摇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