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为了爱去绑架一个糟老头子。
那个山羊胡子正在楼上接受医生的第四轮折磨——为了让他的状态符合“受术”,也是为了采集痛苦和恨。这些情绪几乎是仪式法术的通用货币。
“你现在没法体会到这些事的意义,正是因为你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如果是过去的你,就能知道我在做一件多么伟大的事了。”奥斯马尔把腿放下桌子,第一次摘下自己的手套检查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布满诡异伤痕的手。
十根尖锐的指甲开裂,露出下面粉红色的嫩肉,而或纵或横的伤疤贯穿着每一寸皮肤,血痂和还新鲜的血迹纠缠在一起,几乎形成了一层新的外壳。
像是鞭笞的痕迹,又像是被持续性地剥下皮肤,然后愈合。
他用这双手打开裴伦行李中的一瓶好酒,为自己和阔克都倒了一杯。
“敬故土!”
他一饮而尽,但阔克没喝。
“我可不知道我有什么故土,你也知道这一点。”真正的末日追寻者冷冷凝视着自己曾经的导师。
被父母卖给马戏团的人是他最后对家相关的回忆,就算他真的还记得自己的故土在哪儿,他也不会想回去——除非他是去摧毁那里。
“那就敬我的故土。”
奥斯马尔笑盈盈地看着他,手上把玩着酒杯。
那张可怖丑陋的粉色脸上已经因为酒精的作用微微发红,奥斯马尔的脸上许多部位都覆盖了细而短的栗色绒毛,而没有被发须覆盖的地方都像是粘膜处的皮肤一样光滑、容易充血。
阔克勉为其难地拿起了酒杯,看到他这么做,奥斯马尔高兴起来:“这就对了,那真是个美好的地方,值得任何人去敬它一杯。”
但阔克抿了一口就把酒杯放下,因为他不喜欢喝酒。
“你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自己的故土,我还以为你也是孤儿。”
他的话让笑容在奥斯马尔的脸上消失了片刻,几秒后才重新挂起:“阔克,‘故土’的范围比‘家乡’更广大,我不是从那里出生,但我的祖先从那里来,我也有必要尊敬那片土地。”
“你之前说来这里是为了朝圣。。。。哼,我早该将这些事联系起来的。你那陶顿口音。。。。。。啊——我知道了,是第农复国会派你来的?他们让你跟着我,是不是?”
阔克突然恼火起来,他认为自己应当愤怒,尽管他早就知道奥斯马尔是怀着目的将自己送进动乱之屋,但他从不在乎这点,因为他拥有力量,他能够对付这个人。可如果这件事是第农复国会促成的,事情就超出他的掌握了。
第农复国会和末日追寻者教派不同,那是个政治组织。那些随着窃窃私语流行于人心的阴谋诡计拥有着他无法理解的力量。
楚德·奥斯马尔将喝空的酒杯轻轻放回桌面,看向学生的眼神真挚。
“那个组织和我无关,我可以向你发誓。我只为了私人目的而来。”
“说谎。”他肥胖的学生说。
“我没有说谎,是你对我的偏见太深了。”奥斯马尔对这份冒犯并不在意:“你会重新相信我、依赖我,这样的转变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我会向你展示那有价值的一切。届时,你就知道谁是真正值得追随的伟人。”
这话真够恶心,阔克的手已经捏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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