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赵鹭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欣喜,“好久不见。”
严越点点头,语气平静:“好久不见。”
赵鹭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疏离,依旧笑着,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严越并没有直接回答赵鹭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鹭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痛,但很快便被一抹笑容掩盖:
“曾亮工作调动到省里了,我的工作也跟着调到了工程研究所政治部。”
“曾亮……”
严越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记忆的闸门缓缓打开。
曾亮,曾是赵鹭父亲,赵庆林的警卫员。
在严越的记忆里,曾亮话不多,甚至有些木讷,但赵庆林却对他格外欣赏。
后来,赵鹭执意要嫁给曾亮,赵庆林勃然大怒,拿着鞭子狠狠抽打曾亮,斥责他勾引自己的女儿。
曾亮一声不吭,跪在地上硬生生受了。
曾亮的隐忍和担当,在旁人看来或许是优点,但在严越眼里,却总觉得这个人不透亮,像蒙着一层雾,看不真切。
他所有的优点,都像是刻意表现出来的,像舞台上演员的表演,精准到位,却少了真实和温度。
这种感觉,并非源于年少时对白鹭朦胧的好感,把曾亮视为潜在的情敌。
而是源于一种直觉,一种军人敏锐的直觉。
只是严越没想到,那个曾经不被白庆林接受,甚至被鞭笞的女婿,如今也站到了高处来。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能改变一切,也能掩盖一切。
一阵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赵鹭搓了搓手臂,似乎有些冷。
她略带犹豫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严越……那个……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家?曾亮今晚临时加班,不能来接我了。”
赵鹭的声音很轻,严越也没有拒绝,他下了车,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鹭道了声谢,弯腰准备上车。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脚下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整个人跌进了严越的怀里。
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严越不是下意识地伸手扶赵鹭,而是后退了一步。
然而,赵鹭的反应更快,几乎是在倒进严越怀里的瞬间,她就凭借自己的力量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站稳了身子。
她的脸上写满了懊恼、紧张和歉意:“对不起,对不起,严越,我……我刚刚不小心……”
她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脸颊也泛起了一抹尴尬的红晕。
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以及白鹭慌乱的反应,瞬间打消了严越心底的那点不高兴和疑虑。
“没事,小心点。”严越语气温却也冷淡。
赵鹭轻轻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