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比赵鹭小一岁,但个子却比她高许多。
那时候,他会骑着二八大杠载着她,在大院胡同里横冲直撞,肆意的笑声在风中飘散。
那时的快乐,纯粹而简单。
直到赵鹭父亲调任西南军区,这份青涩的情愫才戛然而止。
不过,赵鹭确确实实在他心中留下过痕迹。
高中时,他因着这些加持了时光滤镜的痕迹,让他大哥托人给他开了介绍亲,瞒着父母,偷偷搭上火车,去了西南找她。
那时,他只想告诉赵鹭,他对她的心动和欢喜。
火车行驶的一路,他一面回忆过往,一面想着见面后如何表白自己的内心。
只是他去的不巧。
正赶上赵鹭为了一个男人——她父亲的警卫员——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甚至以断绝关系为要挟,也要嫁给对方。
他站在人群外,看着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心中除了震惊,还有释怀。
他那是才明白,自己心动的也许从来都不是赵鹭,而是那段简单纯粹的少年时光。
只是那时候他不懂,为什么赵鹭会为了所谓的爱情,那样激烈和不理智。
直到他爱上郑锦,他才明白。
原来爱,真的会让人疯狂,甚至疯魔。
然而,现如今听到赵鹭这样后悔、悲悯她的爱情。
严越心中确实有几分唏嘘。
但也仅此而已。
他从现在的赵鹭身上,已经找不到一丁点儿少年时那个赵鹭的影子。
这种陌生,除了物是人非,他再产生不了一点别的情感。
甚至,隐隐让他觉得烦躁。
严越的沉默,在赵鹭看来,是默认,是迟来的动容。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渲染一下自己不幸的婚姻,争取一丝丝的怜悯,最好能在他心里激起些许波澜。
可就在这时,严越突然停了车,语气平淡得像一潭死水:“到了。”
赵鹭还没说完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眼里,精心酝酿的情绪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得难受。
就连眼眶里那几滴强忍着才挤出来的眼泪,此刻也显得多余而滑稽。
她僵硬地下了车,看着严越,期待他能说些什么,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也行。
可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直接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汽车尾气喷出的灰尘,呛得赵鹭咳嗽了几声。
她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吉普车,气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