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泊觉得眼前人大概是有什么问题。然而看了身周,发现周围的人皆是怜悯地看着他,心里也大概明白,此人身份背景应当不简单。苏梦寒凑过头来,轻声细语道:“恩公,要不我们还是将这灵草给他吧,肖玉林不仅是丹城中的新锐炼丹师,更是肖家的人,与丹师协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好得罪的!”秦淮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苏梦寒见状,继续道:“肖家乃是这座丹城的创建者之一……”苏梦寒心中十分紧张,秦淮泊是她恩人,然而刚入丹城,就碰上了肖家的人,她苏家虽然在丹城有几间铺子,但说到底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生意人,肖家才是真正的权贵。而且这肖玉林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得罪了他不仅自己这恩公没好果子吃,就连苏家也逃不脱。秦淮泊听完她的话却是没什么反应,买下了枯荣草便打算离开了。至于眼前这肖玉林,他是真没放在眼中。或许也是因为丹帝的记忆吧,自己本身便是这大陆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丹帝,又岂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玄阶炼丹师?正当秦淮泊绕过肖玉林的时候,门前走上来几人,拦住了去路。这些人都是肖玉林的扈从,只不过从一开始就没有进入丹药铺,而是守在门前。“小子,你最好按我家公子的意思办,将灵草交出,你便可以离去。”开口之人是一个身形威猛的汉子,修为在筑灵九重。在他左右还有两人,气息稍弱一些,但也有筑灵七重的修为。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秦淮泊。周围看客们见状,也是出声相劝。“这位小兄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株灵草罢了,不如就献给肖公子吧。”“是啊,这丹城最不缺的就是灵草,你还怕找不到想要的灵草么?”“得罪了肖公子,你此生可就没机会再开炉炼丹了……”秦淮泊眉头一挑,转头看向身后的苏梦寒:“你走不走?”苏梦寒立即跟了上来,这时候,肖玉林阴着脸转过身来。“你小子够狂,我就喜欢你这种年少轻狂的。”秦淮泊以为又碰到了个有龙阳之好的,一时间脸色厌恶。只见肖玉林道:“那灵草你得交出来,还得跪下给我磕头,你身边这女人,我也要,你放心,用完我会还你的。”肖玉林说着,朝着苏梦寒无比邪魅地一笑。这一笑,使得苏梦寒娇躯一颤,旋即道:“肖公子开玩笑了,我们会把那灵草……”话音未落,秦淮泊的声音再度出现,其对肖玉林道:“我若说不呢?”这时,一只手摁在了秦淮泊的肩头,是其面前那身形威猛的汉子。“跪下!”这一喝,汉子手中猛地一用力,似要将秦淮泊硬生生压下去。然而秦淮泊却是不为所动。“放肆!”秦淮泊陡然一喝,体内先天道骨,在他动怒之时忽然一震,展露阵阵道芒。那条玉石一般的脊柱,来自于道帝莫逍遥,而在趋近完美后,似乎再度陷入了沉睡。然而眼下,秦淮泊心中动怒之时,道骨再度苏醒,霎时间,他好似成了那位上古道帝,主宰这天地之间。旁人只觉得秦淮泊这一喝,蕴含无穷威势,他们心头大骇的同时,身体如遭雷击,纷纷僵在那里,不敢妄动。就连苏梦寒也不例外,当下十分震惊地看着秦淮泊。至于那将手压在秦淮泊肩头的汉子,则是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恐惧。此时,就连秦淮泊都有些意外,自己方才那一喝,似乎彻底激活了先天道骨,使得它不再是局限于体内,不仅连接四极,仿若还探入了自身神识之中。他再度开口:“跪下。”这一声跪下,就如言出法随一般。眼前那汉子只觉得心神一震,人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跪了下去。秦淮泊心中有些诧异,随后看向另外二人。“现在换你们跪下磕头,我来饶你们一命了。”那两人对视一眼,紧接着立即便跪了下去。毕竟,就连修为最高的筑灵九重的汉子都跪下去了,他们没什么理由不跪。肖玉林见状,从方才秦淮泊那一喝中回过神来,他怒道:“狗东西,谁让你们跪了,此人不过是一个筑灵二重的废物,给我拿下!”然而秦淮泊转过身来,目光一扫,肖玉林顿时僵住。“你也跪下。”秦淮泊声音清冷,瞳孔之中,阴阳流转,透散无形道韵。此刻,他说出的话,仿若就是这天地间的道则一般。肖玉林只觉得这声音直达自身灵魂深处,不由自主便跪了下去。肖玉林彻底震惊了,震怒道:“你!”周围人还未反应过来,怎么肖公子说跪就跪了?而且,看其表情好像不是自愿跪下的。难不成此人有什么摄人心魄的手段?这时,肖玉林刚想站起来,秦淮泊目光骤然冰冷起来。“我说了,得磕头求饶,我才会放过你们。”秦淮泊身上弥漫着凌厉的杀意,这与先天道骨无关,完全是因为练剑后给他带来的改变。而肖玉林这种人,身为豪族子弟,又是炼丹师,哪里经历过生死,因而再度被震慑。“你知道我是谁么,我磕头你受得起么?”肖玉林咬牙切齿地道,随后,看向周围之人:“谁能诛杀此人,肖家愿请为上宾!”这话一出,丹药铺中的修士都有些意动,纷纷看向秦淮泊。秦淮泊淡淡一笑,直接拔剑架在了肖玉林脖子上。“磕头。”众人一看,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至少他们可没胆子如此威胁肖玉林,也更不敢去招惹这么个狠人了,因而震惊之余,都收起了心中想法,皆不动声色地退去。肖玉林此刻面色微白,抬头仰望着秦淮泊,对方面色无比平静,在那从容的目光下,似乎蕴含狂风暴雨。他无比坚信,自己若是不磕这个头,立刻便会身首异处。那样的目光,肖玉林曾在那些专门为炼丹师猎杀凶兽的修士身上见过。那是经历了无数杀戮后才会拥有的平静,眼前这人不仅是个修士,恐怕还是个亡命之徒。“我可是肖家子弟……”说罢,肖玉林重重磕了下去,仰起头来时,脸上已满是鲜血。“可以了么?”秦淮泊收了剑,抬步走出丹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