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之事,便让其过去便可。”谢绝此刻缓缓言道。说话时,他一直盯着秦淮泊,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秦淮泊拱起手来,脸上神色无比郑重道:“此事,弟子从未放在心上,但我唯一不忿的,是我师尊以及峰中其他师长,还有十数位同去太虚禁的师弟,圣主应当给他们一个说法,也给弟子一个说法!”此刻不论是拓跋山河还是谢绝,一时间都是无言。良久后,谢绝轻声一叹,旋即道:“此事在我面前说说便罢,在你羽翼丰满前,切不可再提此事,须知道我这圣主也并非能够随心所欲,更何况是你?”拓跋山河点头附和道:“圣主此言不错,此事你当听他的,万不可再提了。”秦淮泊抿了抿嘴,心中更为不忿了起来,但并未表露在面上。“我要如何,才能要得了一个交代?”秦淮泊直接问道。此言一出,也算是摊牌了。通过方才的对话,秦淮泊已经猜出了,谢绝为何找他过来,并不只是因为当初他欲非礼谢柳意的事。恐怕对方心中也有了要打压天纵峰的意思。毕竟再这么下去,他这圣主之位怕是都坐不安稳了。谢绝却并未回应他的问题,而是道:“这些都不是今日该谈之事,今日找你来,我是要问,你想要回这个圣子之位么?”秦淮泊心中有些生气,这个圣主顾左右而言他,难不成天纵峰背后,真有什么能令他这位圣主都这般顾忌的存在?而现在,对方先挑明圣子之位的事,不就是想让他秦淮泊成为一把能够打压天纵峰的刀么?想到这,秦淮泊一挑眉头,先是道:“弟子历经大起大落,早已看破这些俗事俗名,圣子之位,对我而言已如粪土,一文不值。”这话一出,不论是谢绝还是拓跋山河,面色都是一变。圣子之位,那是多少弟子挤破头都想强占的,圣地之中内外二门的各峰弟子,加起来总计数千人。然而圣子,却是只会挑出一个。要知道这可不只是有名,还有权与利在其中!拓跋山河眼中便流露出赞赏的目光。不过说实在话,他虽然赞成秦淮泊重新执掌圣子大位,但同时,因为打心底里欣赏这小伙子,又不想真的如此。一旦秦淮泊成功夺回圣子之位,必会迎来天纵峰前赴后继的报复。而眼下,可没人能帮得了秦淮泊,就算是圣主,也未必会因为秦淮泊而与陆梦惊彻底撕破脸。谢绝心中则是有些失望,秦淮泊挑在林天继任大典前登顶道阁,他原本以为此人是要挑战林天的地位。却没想到,他竟已超凡脱俗到如此地步。圣子之位,竟是粪土?而就在这时,秦淮泊再度开口。“但,弟子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林天数次设计加害与我,这是血仇,弟子修为虽微薄,却还尚存血性,圣子我可以不当,但也不会容他林天安稳坐上此位!”此言一出,谢绝眼中一亮。“你有此心,甚妙!”说着,谢绝站起身来,在大厅中缓缓踱步,同时言道。“原本我并无改换圣子之心,但近些时日,不管是齐师弟,还是洛师妹,亦或是拓跋长老,都有意改换圣子,这说明民意汹涌,也说明天纵峰的确不得人心,只是我为圣主,不可偏爱,所以圣子之位,得靠你自己争取。”秦淮泊也站起身来,正色道:“弟子正有此意。”谢绝微微一愣,而后大笑道:“好,不愧是陈师弟的徒儿,你放心大胆的做,哪怕天塌,我也会替你扛上一扛。”谢绝其实在今日与秦淮泊面谈前,都还未下定决心改换圣子。就在方才,他发现秦淮泊的修为在这两三日里又巩固许多时,他改变了心意。或许此人还真能让天纵峰栽个跟头!他与陆梦惊有同门之谊不假,自觉亏欠也是真。但这些年来,陆梦惊多少有些蹬鼻子上脸了。拓跋山河在一旁心中微叹,而后起身对秦淮泊道:“明日,可就是林天继位大典,你想好怎么做了?”“圣子之位,无非能者居之。”秦淮泊轻声言道。拓跋山河双眼微微一眯,旋即道:“好,说得好!”……秦淮泊离开那大厅,朝着九耀峰山门而去。离开前,谢绝特地叮嘱,要他从正门离开。圣主本就是一个喜欢举棋不定的人,不过,他能有改换圣子之意,便已经让秦淮泊十分满意了。至于接下来的事,无非就是靠自己,靠这一双肉拳。等明日太阳东升,自己的考验也随之而来。秦淮泊缓步走着,下了九耀峰,原路返回天恒峰。路上,再度见到了谢柳意,此刻的她依旧被藤蔓缚住,动弹不得,见到秦淮泊总算回来了,立刻破口大骂。“淫虫,你竟敢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还有你这绿藤,究竟是什么玩意,灵气竟都斩不断?”秦淮泊摇头,而后默念口诀,将埋藏在其脚下的神光收回。只要神光在,这绿藤便很难破坏,而且就算破坏了,也能立即生出新的。这就是大五行神光的神异之处。绿藤脱落,谢柳意揉了揉手腕,愤恨无比地看着秦淮泊。秦淮泊叹了口气,而后道:“当初,在下是被人下了淫咒,这才身不由己干了蠢事,不过,那时我也差点死在你手上,所以我俩互不相欠,如何?”谢柳意一抬头,冷哼道:“你想得美,我的名声怎么办,你是男的当然无所谓,但我可是女儿身,从小到大,手都没给别的男人碰过!”秦淮泊有些愕然,旋即问道:“要不,在下负责到底,我这便去向圣主提亲,正好圣主也挺欣赏我的,想必他乐意答应!”这话一出,谢柳意登时傻眼了,而后脸一红,眼一瞪,指着秦淮泊,有些发狂。“啊啊啊啊,登徒子你给我死!”说罢,宝剑又出鞘,劈头盖脸朝秦淮泊而去。但秦淮泊早有防备,他说完后,拔腿便开溜,四极之境后,速度又有极大提升,仅是一个眨眼,便消失在谢柳意的视线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