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母后今日着实得了风寒,朕此前想去长乐宫请母后参加寿宴,就见她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帷幕都在摇晃,想来是痛苦至极!太师曾教导过朕,身子亏损之人不可胡乱滋补大鱼大肉,小心过犹不及,恳请皇祖母放母后回宫好生歇息!”
先帝不喜这个庶子,连带着萧青也对盛子恒忽视甚多,如今听他敢于朝自己请命,有些惊讶。
“辗转反侧,帷幕都在摇晃?……长乐宫不是遭到蛇灾,太后又为何风寒如此严重?”萧青疑惑。
听着这句话,萧茹瑾耳根都红了。
心头突突跳,脑中只剩一个词:绝望。
纸包不住火,她再也不能瞒下去。
“母后,儿臣……”萧茹瑾双腿一软差点要以死谢罪,这时盛亓开口。
“太后身体不适,今日宴会到此为止。”
冥昭王一说话,在场人神情各异。
王爷居然出手了?他们还想看热闹呢!
这大漓的皇室果真乱了,一档接着一档荒唐事!
萧青皱眉不服气:“冥昭王,哀家关心太后身体,你为何——”
“本王说散席。”
盛亓打断萧青的话语,面色微寒,手上的玄铁折扇“砰”得一声阖上。
那把扇子是盛亓找人定做的,足有二十来斤重,浑身漆黑暗藏机关,早年盛亓征战沙场的时候这把扇子能取人性命于无形。
如今他有本事正大光明带到御前、面对皇太后,萧青不由被男人凶煞的气势惊到,不敢再多说。
沉默许久屈辱摆摆手:“散了罢!”
萧茹瑾如释重负,跟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无力离开飨乐宫。
本以为离开后事情就能全部结束,今日发生太多事,萧茹瑾疲惫至极,结果要上轿撵时被人拦住。
“萧茹瑾。”
萧茹瑾转头,拦住她的人赫然是崔燕染。
今日与崔燕染起过太多争执,萧茹瑾此刻都懒得搭理她,直说了句:“滚。”
然后就要上轿撵。
崔燕染轻笑一声,并不意外萧茹瑾生气:“哟,终于不装大家闺秀了?现在太后这模样才该让朝臣看看,京城人人夸耀的美人才女其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
“那你告诉哀家,哀家什么模样?”
萧茹瑾被崔燕染揽住登不上步撵,气得干脆回头去、拽住崔燕染衣襟。
崔燕染十九岁,萧茹瑾也就二十又一,两人都是年轻姑娘家,平日端得再有心机城府,偶尔也会有拳打脚踢扯头花的时刻。
崔燕染便是最讨厌萧茹瑾这点,装得老成稳重,显得她愚蠢无比,从小到大外人就拿二人做对照,如今终于等到萧茹瑾出丑,她如何不开心?
不过就是……
不知想到什么,崔燕染表情古怪,转了转眼睛迟疑问:
“你不会怀了我长兄的孩子吧?”
萧茹瑾本满身防备,听到这句话神色一顿:“长兄?”
崔燕染的兄长,不就是当朝太师吗?
听萧茹瑾唤了一句,崔燕染脸上立刻露出厌恶和得意,信誓旦旦道:“呵,果真如此。”
“先帝驾崩半年,你绝非怀得是先帝的孩子,能常常进宫见你的,除了阿兄还有谁?难怪方才我问陛下功课他也帮你敷衍了过去!”
“住嘴!”
终于反应过来崔燕染在猜测什么,萧茹瑾觉得可笑又气愤:“哀家失心疯了才会跟崔太师牵扯不清。”
那可是崔珏,崔燕染的同胞哥哥、崔家下任继承人!
以萧崔两家关系,她敢心悦崔珏,萧父就敢打断萧茹瑾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