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陛下有旨,在太妃产子之前,禁足长信宫。”
内庭太监低头传旨,就见圣旨上赫然是盛子恒的手迹。
单看他手迹不足为惧,可这张圣旨能够进到东宫,被这般多羽林卫护送,显然经过了萧、崔、盛亓三者的同意。
萧青不可置信,发疯似的尖叫:“凭什么!谋害皇嗣的是太后,叫哀家禁足?!”
“哀家要出去!崔司马呢!还有兄长!这二人不可能不信我!”
“皇太后娘娘。”
通传的太监面色冷寒,嘴角勾起阴柔的笑容:“案子已经查清,您何必再脱罪于太后身上?陛下说了,此事只是误会,不宜闹大,不然巫蛊横行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您且在宫中好好歇着,等太妃平安产子,司马大人指不定消气了。”
“你!”
萧青怒不可遏,“锦瑟呢!哀家要召见锦瑟丫头!”
话音刚落,有女人声音从门外传来:“表妹当是同冥昭王一起,可要儿臣为母后找来?”
“萧茹瑾!”
看见毫发无损的萧茹瑾,萧青气得发抖。
萧茹瑾只在冷宫住了一夜,又居在后院柴房,身上并没有萧青所想的脏污。
她以为按照传闻中的乱葬岗之地,至少能把这女人这折磨疯掉,谁知素雅清淡的萧茹瑾也独有一分美意。
“你来做什么?炫耀?我警告你,就算你这盘能够翻身,盛亓亦然会是哀家的人!你知不知道他身上有何物!”
萧茹瑾冷凝:“碧荆芥?”
闻言暴怒的萧青一愣,随即露出冷笑嘲讽:“你连傩血都知道,看来冥昭王与你干系真非同一般。萧茹瑾,你这不守妇道的贱人,居然背叛我儿!”
“背叛?盛誉从未喜欢过我,谈何背叛?”
萧茹瑾面色极冷,宽袍下手指攥紧。
“姑母,侄女一直想问问你,你当是知晓盛誉从小便不喜欢我。你是萧家人、父亲醉心权术,从我出生家中就有计划这门姻亲。我被父亲管教培养为一国之后,你则是束缚先帝不沾女色,成年便娶我为妻。”
“可惜先帝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彼时崔珏同我一所学宫,京城人夸赞我们为神仙眷侣、崔燕染在一次宫宴上吃醉酒,同先帝有了肌肤之亲。崔家如此明显做局,就是想分开我与先帝二人。”
“自春风一度后先帝爱慕崔燕染无法自拔,即刻入宫为贵妃。先帝都这般了,为何不顺应他的意思,非要同父亲商议,架着我马上进宫?”
萧茹瑾质问着,不自觉咬牙切齿愤慨。
就是因了这些小事,恰巧盛亓被太上皇调任离京,硬生生拆散两对交颈鸳鸯。
“同盛誉成婚后每一天每一日他都想尽办法羞辱我,忤逆不了你、父亲,就把萧家的怨气强加在我身上。”
“如今他好不容易死了,我自由了,你说侄女背叛。姑母,你这话从何而来?”
“我至少仍为了这桩婚事,还在尽力维护大漓的和平,可你呢!萧青,从始至终只有你背叛了我们!跟崔家这等卖国求荣、不折手段的豺狼虎豹为伍!”
“够了!”
上了年纪的妇孺怒声而斥,显然被萧茹瑾都说中心口。
她摇摇欲坠,扶着桌案喘息:“就算如此,哀家也是大漓的皇太后,是整个宫中最尊贵的女人,萧茹瑾,兄长将你送来就是辅佐我,你怎么敢、怎么敢忤逆我?!”
萧茹瑾冷笑,摇摇头。
“姑母如果非要执念此事,侄女无话可说。”
“但侄女只想让姑母明白,如今这东宫,不是您的天下、亦不是崔燕染的。就算她怀有遗腹子如何?”
萧茹瑾手心微抬,暗暗摸到小腹,痴笑莞尔。
“而是我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