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林越是对自己处处监视防备,就越能说明,建安、淳宁一定有他不希望自己看到的东西!
越是如此,就越是有必要去这么一趟!
按照齐啸风的吩咐,许均已经提前在城外备好了两辆马车。
其中一辆,便是给先前在扬州城里碰到的那个老者准备的。
三人在城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刻出了城,离扬州城门三里外,老者已在马车附近等候多时了。
看到三人出现,老者那有些黯淡的双眼又重获了一丝亮光。
“公子!”
“您能给我和儿子准备这一架马车,让我们回到建安去,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您不必亲自跑这一趟的!”
齐啸风道:“无妨,我去建安,也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办。”
寒暄几句,两架马车便向东南方向疾驰了起来。
许均见老者年迈体弱,便替他驾驶那辆载有他儿子木棺的马车。
田铮也自告奋勇,主动提出要为齐啸风驾车。
于是乎,齐啸风便与老者在马车上闲谈了起来。
一番攀谈下,齐啸风得知,原来老者名叫张铁牛,今年已经七十有三。
祖祖辈辈都在建安县里生活,以耕种稻田为生。
张铁牛的儿子今年已经快五十了,从小就体弱多病,一辈子都没有娶妻生子。
原本父子俩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还算能过得去。
谁知一朝水患爆发,河堤被冲毁,多年来的安稳日子全被毁了……
说到伤心处,张铁牛抬起枯枝一般的手背,在老泪纵横的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明明是去年水患之后新修的河道,这才不到一年,怎会溃得比上次还严重呢?”
“建安地势低洼,我们这些世代耕田的,绝不会将稻田选在靠近河堤附近的位置上……”
“多少年了,也没有哪一场大水如此严重,竟能把乡亲们的田全都给淹了呀!”
齐啸风闻言,不禁有些疑惑。
“这几十年来,建安都没有发生过大水冲毁堤坝、淹了百姓农田的事情吗?”
张铁牛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
“冲毁堤坝的事情,这几十年来也发生过那么两、三次。”
“但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
“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建安的农户,种田的地方,必然是远离河道下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