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夫人与肃王府少夫人鲜少有机会面见太子妃,一时间讷讷。
唯有齐王妃轻咳一声,正待开口解围,永静公主已?经抢先道:“殿下不?知,方才有人……”
景涟眉梢微扬。
她知道永静公主和齐王妃要?说什么。
永静公主八面玲珑长袖善舞,齐王妃更是以贤德著称,她们二人倘若开口,答案必定顾全大局完美无缺。该拉拢的人都要?拉拢,不?该得罪的一个都不?会得罪。
——尚书府一时疏忽而已?,永乐公主更是无辜至极,有罪者唯郑氏女?而已?。
郑雅方才的话,说的轻了是冲撞公主,说的重了扣上?个怨怼君上?的帽子也说不?定。
届时不?但?郑雅必死无疑,她的夫家也难逃罪责。
“不?是什么大事。”景涟忽然开口,平静道,“有人不?知轻重胡言乱语,已?经拖下去了,殿下不?必在?意。”
永静公主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截断,有些愕然地望向景涟。
在?她心里,永乐一向是半分受不?得气的性子。今日开口直接令人将郑雅拖了出去,必然是要?狠狠处置方能解气,如何反而截断了她的话,在?太子妃面前遮掩?
齐王妃同样诧异,但?她的养气功夫极好,面上?丝毫不?露,眸光一转,瞥了定国?公夫人一眼。
同样是被永乐公主舍弃的驸马,现在?看来,郑熙在?永乐心中的分量,竟然还是这么重。
太子妃莞尔,竟也不?再多问。
大少夫人如蒙大赦,连忙吩咐开宴。
侍女?们鱼贯而入,捧来各色珍馐奉至席上?。琴师乐姬分列两旁,指尖潺潺乐声流淌。
场中重归热闹。
酒过三巡,前去向太子妃敬酒的人略少了些,太子妃便招手示意景涟过来坐。
内外命妇席位有别,景涟已?经和离,离开了外命妇行列,与太子妃席位极近。
她微一迟疑,坐在?她身边的丹阳县主已?经推了景涟一把,悄声:“快过去。”
“那你?呢?”
丹阳县主已?经成婚,席位在?外命妇行列,与素来不?睦的婆母荆侯夫人相近。
景涟心想尚书府的人真是昏了头,席位排的千奇百怪,生?怕宾客打不?起来。
“我坐你?这里。”丹阳县主耳语道,“太子妃一直往这里看,怪吓人的,你?坐过去她就不?看我了,而且你?在?这里,敬酒的人挺多,我都不?好意思?吃。”
景涟无言片刻,在?乐声中狠狠踩了丹阳县主一脚,挪了过去。
太子妃高居上?首,场中夫人小姐们的目光全都似有若无落在?此处,前来敬酒寒暄的女?客没有断过,甚至连对景涟的关注都淡了些。
见景涟挪过去,许多人眼底浮现讶色。
太子妃随口打发走一位夫人,在?转为急促的乐声中对景涟道:“从前没见你?脾气这么好。”
景涟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亦低声道:“殿下都知道了,还要?刻意问出来。”
太子妃微嗔道:“你?还不?领情。”
这桩婚事是在?皇帝的授意下结成,太子妃更是奉圣命出宫,回宫后要?向皇帝复命,一五一十禀报宫外见闻。倘若景涟放任永静公主把话说完,回宫只需向皇帝如实讲述此事,皇帝必然恼怒,顺手就会问罪郑氏女?及其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