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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进的目光移向车辇的另一边:“公主?殿下。”
景涟肩背不易察觉地绷紧,袖底的双手轻轻攥起。
她有些紧张。
今天发生的事很多,她的心很乱。
景涟没有把握能在父皇面前?神色自若,藏住所有异样的情绪。
好在李进的话让她松了口气。
皇帝并没有召见她的意思,只是令她回去好生休息,不必忧愁。
说完这些话,李进便随着?太子妃的小轿,一路急急忙忙往议政殿的方向去了。
那些随着?李进前?来的宫人们?步伐匆匆,衣摆几乎要在夜色里飞扬起来,很快消失在了宫墙拐角处。
“……走?吧。”景涟收回目光,缓缓道。
接下来的几日,景涟都没有面圣。
这既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皇帝,也是因为皇帝根本没有时间见她。
当今天子并不是一位极为勤政的君主?,他更擅长利用帝王心术驾驭群臣,垂衣拱手治理天下。
议政殿的灯火,反常地开始整夜不熄。
朝中官员开始频繁地进出宫禁,政事堂各位丞相更是干脆睡在了办公的西阁。
一种异常窒闷的气氛,笼罩在整座皇城上空。
尽管景涟依然不知道那天婚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随着?她连续几日来到东宫惟勤殿,磕磕绊绊开始安排宫务,为中秋宫宴做最后的准备。而太子妃则在一墙之?隔的寝殿内补眠,睡得无知无觉。
景涟意识到,她之?前?所做的一切猜测,与真相相比,都太简单了。
她每日前?来东宫,都能注意到,在短短几日里,太子妃的面颊明显瘦削了,眼下还带着?淡淡青影。
这也是情理中事。
景涟只能帮太子妃处理部分浅显宫务,真正的大事还是需要太子妃取出凤印亲自裁决。而这些棘手为难的宫务,是太子妃每日要处理的最简单的事情。
除此之?外,太子妃还要处理东宫政务,前?去议政殿共商国是,抽出时间尽嫡母的职责,召见东宫臣僚。种种烦难数不胜数,而随着?尚书府中发生变故,太子妃每日至少要花费三个?时辰在议政殿中议事,几乎连饮食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八月十四午后,景涟照例来东宫帮忙。
明晚就是宫宴,太子妃还不在,景涟简直忙得想当场吊死在殿门口。
忽然宫人来报,说皇长孙又病了。
景涟记得她回宫之?初,皇长孙就病了一场。她本就和皇长孙不熟,及至后来在惟勤殿见过皇长孙两次,没留下太深的印象,只觉得是个?体弱多病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