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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涟睁大眼?,难以置信道:“猖狂至此?”
丹阳县主道:“所以我才说京城真?乱了——我平时不关心,能听到的这些消息,都是?我哥我嫂子怕我出?门太多,特意说给我的。太子妃参与朝政,她知道的肯定?更多。”
丹阳县主耸了耸肩:“不过也不用太害怕,员外郎那种五品小官,家里能有几个护卫?乱党猖狂归猖狂,说的难听些,也不是?傻子,知道欺软怕硬。他们难道敢冲击王府还是?皇宫,恐怕看见路上人多些都要小心躲避,更别说现在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都在联手追查此事,杀死?官员的影响太坏了,这是?重中之重,没有人轻忽。”
郑王是?难得能当差办事的宗室,就在大理寺任职,正是?因此,他每天回家都挑拣能说的案子给妻子儿女、老母妹妹解闷,丹阳县主不必打听就能知道。
景涟心下稍安。
“走了。”她对着丹阳县主摆摆手。
第38章刺客
天色渐暗,晚风渐起。
泥土的气?味伴着风一同吹进车窗里,昏暗的云层渐渐凝实,将天边缓缓隐没的夕阳光彩掩去大半。
今夜有雨。
公主车驾驶过?长街,碾过?青石板时辘辘作响。
车驾沉默前行,车前深青色华盖本极明亮,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
景涟端坐在车中。
她生于深宫长于深宫,仪态几乎刻入骨血深处,哪怕此刻心?乱如麻,嘴唇抿得失去血色,依旧脊背挺直,双目平视前方,颇显凛然端庄。
公主心?情?不好,兰蕊将其他宫女都遣出车驾,只令她们坐一辆马车跟随在后,自己独自守在景涟身前。
景涟勉力按下纷乱心?绪,认真思索。
她从前笃信父皇待母妃情?深意?重。宫中皇子皇女众多?,唯有她们母女深受宠爱。贵妃疯癫二十余载,宫中上下不敢有半分?怠慢,如果不是皇帝上心?,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拜高踩低的宫人,绝不会谨慎至此。
周逐月出口?的话语,景涟尚且可以当做胡言乱语。
但魏六的描述,赫然证明周逐月所?言非虚。
更重要的是,如果贵妃只是皇帝用来隐瞒一些旧事?的幌子,景涟的亲生母亲另有其人,那么很多?旧事?其实都能说得通了?。
景涟深深闭眼。
周逐月与魏六,这?二人背后一定有别的推手。
他们的话,景涟不敢全信,也不能全然不信。
她不知京中形势如何,宫中的形势还算清楚。
如今宫中风声鹤唳,既有后宫与东宫争夺宫权的拉锯战,又有秦王、齐王与东宫之间的隐隐对抗。
皇帝对此乐见其成,却也不会任凭宫中局势失控,乱成一锅粥。
所?以景涟在宫中轻举妄动,寻找旧人,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
她凝眉沉思片刻。
人凡是行事?,一定有其目的。
周逐月与魏六,一个内廷女官,一个行宫太监,这?二人之间,究竟是从何处而来的一根线牵引着他们,将他们串联在了?一起?
他们背后的那个人,为什么要引景涟怀疑自己的身世,探寻她真正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