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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楚王身为?成年皇子?,是不得擅入内宫的,但到了这个时候,没人在乎内宫,更没人会抓住这一点不放。
——楚王走了,相当于?失掉了对全局掌控的机会,也就是一种变相退出皇位争夺的态度。
秦王和齐王都不会希望他留下,反而乐见其?成。
不知楚王自己想通其?中关窍没有,但反正他都走了,只要?他表现出退避的态度,无论是谁得胜,都不会轻易赶尽杀绝。
柳秋眉头拧成一团,只听李进哽咽道:“圣上曾有遗诏——”
话音未落,景涟忽的按住胸口,软软倒了下去。
她?今年流年不利,不知受了几次惊吓,昏过去更是经验丰富。当她?掩住胸口倒下去的瞬间,连低头哽咽的秦王都吓了一跳。
柳秋关心则乱,虽猜出景涟多半是装的,却还是朝身后?女官丢了个眼色,要?扶她?到暖阁里去。
方一进暖阁,还不待太医进来,景涟立刻起死回生。
她?一把攥住柳秋的手:“柳宫正,你?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便是在质问了,柳秋不急不缓,平静道:“公主在说什么?”
景涟冷冷看着她?,寒声道:“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最好不要?把楚王兄拖下水。他心思简单,应付不来算计,如果你?敢拿他作筏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活着的时候,柳秋依仗皇帝权势无边。但设若新帝即位,她?也不过是个五品女官。
景涟其?实?很不愿意轻易开?罪柳秋,然而她?必定不能看着楚王如梦境中那般惨死。
柳秋平静说道:“公主这话叫我听不懂了,雷霆雨露皆有君上赐予,我一介微末女官,哪里敢兴风作浪。”
“那最好。”
柳秋道:“我以为?公主与永和公主不睦。”
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景涟心下却咯噔一声。
果然如此。
李进所说的那道旨意中,写的恐怕是齐王的名字。
景涟唇角弯起,有些自嘲,有些伤感。
她?确实?与永和不睦,乃至于?和齐王的关系也极差。
连柳秋都能想到,一旦齐王得势,自己的处境怕是会很难过。
她?无声苦笑?。
今夜这一场痛哭过后?,尘归尘,土归土。
那些恩怨来不及细细梳理。
二十年的父女情谊,也就一并入土掩埋,至此断绝。
。
虽然口中说起齐王,实?际上柳秋并不畏惧。
她?原本想要?推楚王出来,甚至不必拿出什么切实?证据,只要?楚王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搅进夺位的浑水,那么齐王就会腹背受敌,焦头烂额。
到那时,即使齐王如常登基,先?与兄弟争斗大伤元气,再接手乱成一团的朝局,怕是皇权还没抓稳,造反的义军就要?将整个江山打?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