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柴崖?亦或是重阳?
他愣在那里,已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哥哥!”小姑娘又叫他:“再不回去,娘又该说我们俩了!”
江菱反应过来,答应了一声,才发觉自己肩上不知何时还挑着扁担装着采下来的果子,而眼前是夕阳照耀的土路。
她根本没怀疑自己的身份,好像这本来就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事,跟着福莱进了村子。
“娘!我们回来了!”福莱边跑边跳,房屋里走出来个妇人,揪住福莱就给她屁股上来了一巴掌:
“小兔崽子,又跟着你哥出去瞎跑!丢了怎么办!”
福莱嘿嘿一笑,耍赖皮躲过了的妇人的巴掌,拽了拽裤子:“哥!我想吃糖酥!”
江菱脸上不自觉泛起笑容,答应了一声把扁担放在墙角,打了点井水抹了把脸,又进屋开始烧柴火。
一切都那么稀松平常。
妇人走了进来,眼神里是关心和试探:“儿啊,挑这么多东西累不累啊?”
“娘,不累。”江菱咧嘴一笑。
“瞧瞧你,都累出汗了。”妇人抬手拿着布要给江菱擦一擦,江菱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随后——
“让我给逮住了。”她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右手的刀赫然出现,一刀下去……
伴随着孩子的尖叫,柴火落地的响声,血液喷出的声音,他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
再抬头,村子里已经是火光漫天。
“你杀了我的娘!是你杀了她!”
一个姑娘趴在妇人身边,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瞪着江菱。
江菱又看看自己,穿着的衣服变了,有些好笑——自己的角色又成杀人放火的恶徒了?
再看小姑娘,明显比刚才长大了很多,看起来已经成年了。
真是梦啊。
因为妇人手上的东西,江菱清醒了。
一个村子里的妇人,手上怎么会有与时代背景格格不入,价值连城的现代工艺珠宝呢?
“我早都说过,我不是你哥。”江菱冷冷地擦掉脸上的血:“你哥在水面上。我对你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溺水的感觉再一次涌来,眼前一片漆黑。
江菱猛地睁开眼,从水面猛然探出身子,大喘气。
还是那黑色的河,还是那些花灯。
床就在不远处,卷轴依旧发着光。
原来忘川河,过得是今生回忆,那座桥,是奈何桥……
可惜了,这是鬼道的回忆,不是她的记忆自然留不住她。
想把她拉进忘川河里,门儿都没有!
眼见着床要漂到奈何桥,江菱却也不怯,直接爬了上去,对着水面看了看自己的倒影。
……咦?
他看见,水下那和自己长得一样的骷髅,正抓着床腿,也看着自己。
!!
江菱一惊。
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镜中人,水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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