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津眉头稍动,鼻端似闻到一股极淡的气息,沁入肺腑,耳畔响起燕来磕巴的哭腔,“大、大公子,世子他、世子他……”
是长兄,江望津睫翼轻颤,还未睁眸便只觉身子一轻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当中,意识到这个怀抱所带来的安全感,他不自觉放松了几分。
“哥……”
独属于江南萧的嗓音若一泓清泉淌入江望津耳中,轻轻浅浅,“嗯。”
忽然之间,江望津竟生出无限眷恋,睁开眼便能看见对方宽厚的胸膛,他启唇又喊了声,“哥。”
“嗯。”
听到回应,江望津心中涩意稍减,忍不住朝他怀里又埋了埋,小声说:“我胸口闷,难受。”
说这话时,江望津心底不禁赧然,他都多大了……
江南萧抱着人下了马车,径直朝府中行去,闻言脚下加快了些许,步伐沉稳而有力同他的嗓音一样有种安定人心的魔力,“哥带你回家就不难受了。”
江望津耳尖热了热,“嗯。”
江南萧抿直的唇线忽而一松,扬了点弧度。
带着人进屋后他便从袖管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碧青色,江望津半歪在榻前,瞥了眼后喃喃道:“医师药丸做得真快。”
昨日赵叔拿来的药丸也是放在这样的一个瓶子中,晚上才送到江望津这,就放在床头小柜子的暗格内。
没想到这么快制出了第二瓶,是熬夜制出来的吗。江望津悄然扫了眼江南萧腰间,长兄竟还随身携带着。
觉察到他视线的江南萧取药的动作微凝,少顷他从中取了一粒出来递给江望津,“我去倒水。”
江望津接过,看着江南萧走到桌边倒水,心中百味杂陈。
这两日好像总是长兄在照顾他。
“今日这么早下值?”江望津从江南萧手中接过水盏喝了一口,轻声问。
江南萧:“今日无事。”
江望津将水喝尽,眼前递来一块方帕,他拿过擦了擦嘴,末了对江南萧弯了下唇,“谢谢哥。”
江南萧把水盏放回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桌沿,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今日去哪了?”
回来就发病了,最近有些频繁了,即使是之前因为关系并不如何亲近故而不怎么关注的江南萧亦察觉出了不对。
早前江望津身体虽病弱,却也没到三天两头便发一次病的地步,只能是因其他原因。
江南萧不由想到了上次徐太医说的——忧思过度。
江望津眸底微光闪动,随即坦然道:“去了香远山,赏景。”
上一世他也曾纵横官场,对于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早已做到了炉火纯青。
江南萧,走回来不疾不徐开口:“好玩吗?”
江望津思索一瞬,如实说道:“不好玩。”
江南萧眉梢略略上扬,并未追问,只道:“现在感觉如何?”
江望津感受了下,“好多了。”
缓过那阵胸闷又吃过药,他早已忘了方才马车上的胡思乱想,如今思绪一片清明,确实是好了不少。刚刚还有点泛白的嘴唇眼下被清水浸润过潮湿一片,显出些许血色。
江南萧目光从那两片微红的唇瓣上收回,见他脸色恢复,这才道:“明日休沐,若你身子好,可要出去踏青?”
原本今日即可出去,但江望津方才还发过病,江南萧便未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