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拿了掌柜递过来的一把新剑,剑上图纹很简约,出鞘透着寒光,剑刃很薄,握在手里轻巧的很,再加上那剑柄上镶嵌着一颗漂亮的蓝宝石,给她用来练练手,倒是不错。
“掌柜的,什么价。”她拿剑挽了个漂亮的花,剑完美的没入剑鞘。
掌柜的见她的动作如此利落,再加上她脸上这特殊的胎记,其实早就知道她是谁,白家在此次的赈灾中也是榜上有名的,所以对她越和气了些,“这剑,原是给小女的嫁妆,白小姐若是喜欢,给个八十两就是了。”
一柄剑八十两?翠青接过白华英手里的剑沉了脸,“你一个打铁的铺子,一柄这样的剑张嘴就是八十两?你知道八十两,够城外那些难民过两天的了吗?”
掌柜的见状一把将剑夺了回来,“城外的难民是难民,我这剑也是我一锤一锤敲出来的,这剑足足敲打了几千下你数得清吗?咱们这些买卖人赚的都是辛苦钱!白小姐若是瞧不上,大可去别地瞧去!还说是什么大善白家,我呸!几十两银子还要在这儿买价还价!”
翠青黑了脸,瞪着那掌柜气道:“白家就是做善事,帮的也是那些善人,比不得老板,区区一把假把式的剑,就要讹人八十两!”
“慢走,不送!”掌柜的衣袖子一甩,沉了脸往回走。
赵斯年进了店,朝掌柜温声笑道:“这剑既然姑娘喜欢,掌柜的不如就割爱。”
白华英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脑子里想了无数个念头,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罢了,那剑不过是以生铁淬炼而成,剑身薄而未开刃,贵的也不过是柄上那颗蓝宝石,既然掌柜是留给女儿出嫁用的,我也不夺人所好,告辞。”
掌柜的一时下不来台,鄙夷道:“没钱就不要出来瞎看!平白误人时间嘛不是。”
他又望向赵斯年,讨好道:“瞧在赵世子的面儿上,你若是真心要,我便给你算便宜些,五十两!”
“不必了,掌柜留着自用吧。”白华英先前便喜欢剑,对这剑的状态是再熟悉不过了,方才的剑是轻巧,可是与这价格比起来,到底是高了不少,她是有银子,可也不是这么使的!m。
如今不比在封家的时候了,万事万物都要掂量着来了。
掌柜见她不要,顿时赌气道:“赵世子都给你说好话了,你如今可是给脸不要脸了!罢了,我这剑不卖你!省得到时候污了我的剑。”
翠青挡在掌柜的跟前,正要掐起来,白华英扣着他的手腕,温声道:“我们回府吧。”
翠青瞪了掌柜的一眼,被白华英拉着往外走,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真是拿人当柿子捏,白府里主君才多少钱一个月?这一把剑就八十两,到时候回去了,少不得又要被嚷嚷了,自家小姐是不怕的,可架不住旁人的闲言碎语。
白华英正要出门,赵斯年挡了她的去路,低头凝着她的侧脸,忽的轻笑道:“我有一事不明,姑娘可否赐教?”
“赵世子聪慧得很,哪里需要我一个闺阁女子赐教。”白华英往一旁挪,赵斯年也跟着挪,她顿时有些来气。
“赵世子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还要学下流的那一套?”她凝着赵斯年,那双眼睛里的怨恨藏不住的往外漏,若是再呆一会儿,她真怕自己就对这个人动手!
“白小姐,你既然与世子妃是故友,我正巧也有些事情想问,可否移步。”赵斯年看了眼对面的茶楼,言语间透出几分威胁。
“你放心,你二哥如今既然是投在了我的门下,那我自然会替他妥善安置,说到底,如今勇安侯府与白家,也颇有关联。”赵斯年打量着她那胎记没有延伸的小半边侧脸,总觉得这侧脸,越发的像一个人。
这到底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像,赵斯年心里总有些说不清的情愫在里头。
“世子不必拿我二哥哥来威胁我,白家不过一个小官,如今能与勇安侯府相提并论,世子不要抬举了白家,至于她的事,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想再说第二遍。告辞。”她一把推开赵斯年,抬步出了这小店。
惊雷看了眼掌柜的那把剑,“公子,这剑……”
“买了。”赵斯年摩擦着手上的一处疤痕,凝着白华英上了马车,他总觉得白华英这个人不简单,藏了许多事!
惊雷丢了十两银子给掌柜,掌柜顿时肉疼,“这……这小的这可是上好的铁打出来的,世子爷,您要不再加点。”
赵斯年扫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剑,“本世子平生最厌恶讨价还价,既如此,你这店如今也不必开了。”
他提着剑出了小店,惊雷吹了声哨子,巡防营的人便冲了过来,将那掌柜的给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