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似睡非睡,她昏昏沉沉的又喊了一句。
大抵是没有人可以喊了吧,她下意识里,除了容瑾,已经别无选择了。
梦中,病中,人总会变得脆弱,变得依赖性极强。
捏着手机的手带着些许轻颤,覆上女人灼烫的脸颊。
他声音轻柔:“我在,凝凝,我在。”
长睫颤抖的厉害,额上全是细细的汗珠,苍白的唇抿着。
轻启,她喊:“容瑾。”
顿了许久,似乎梦呓,却忽然清晰了:“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那样轻柔的央求,只是这似梦非梦的一句话。
泄露了她的爱恋和期许。
梦中的韩凝太清醒了,她知道她已命不久矣。
容瑾手一滞,并未拿开,缓缓触上她紧皱的眉,艰涩的嗓音苍白无力。
“不,韩凝,对不起,留你一个人去和孟婆汤,我怕下辈子你会忘记我,如果你走了,我怎么办?”
顿了顿,裂帛断语的坚决:“没有办法。”
有这么一句话: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
他们都说,那‘命’是命运,容瑾似乎生来比人偏执,只说,那是他的生命。
他可以答应任何要求,除此之外。
他甚至可以预知到,他这辈子的时间,都是为了这个女人而活的。
偏执也好,狠绝也罢,他终究是为了她疯狂,语调骤高。
他没有看着她,却说与她听:“凝凝听好,你的一辈子,我要定了,这些病毒我一定会帮你去掉。”
如果真的去不掉的话,他就陪着她一杯黄土,那又何妨。
只是这句话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
这一辈子,他只对她狠这么一次,然后用所有来对她好。
没有回应,女人似乎沉睡了,呼吸越来越沉。
只是她长睫在颤抖,他知晓,她听到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容瑾的心那,为了韩凝他不顾他人生命,精于算计。
攻陷人心,却唯独算漏了自己对她的心。
很久很久,侧躺在一旁的女人靠着容瑾,呢喃了一句:“容瑾,帮我把韩煜带来把。”
轻抚着韩凝三千青丝的手,骤停,容瑾看向那沉沉睡去的容颜,像触手即碎的梦。
窗外的雨早已停了,那窗上的晶莹是什么?
她总是这么心思细腻,这么的善解人意,藏着所有的情绪,心结,甚至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