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他伸手,拂着她蹙着的眉,轻柔的摩挲:“就连睡着的时候也会皱着眉头,一定很疼吧。”
他对着睡梦里的女人笑,像是在自嘲:“对不起,凝凝,让你受苦了,但是我却无能为力不能治好你,忍忍就好,我会陪着你一起疼的。”
吻了吻她的手心,凉凉的,容瑾的声音如青烟淡漠。
韩凝的疼痛被止住了,容瑾的疼痛却治不好了,在无人的时候。
在荒寂的时候,在她看不见的时候,那种疼就开始喧嚣。
“好好睡吧,你一定累了。”
寂寞的夜,微凉的仲夏,男人自言自语的独白甚是落寞。
侯在门口的容允一脸担忧:“哥哥,先去换一件衣服吧,这里我来照看。”
容瑾还是那件皱皱巴巴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褶皱潮湿,沾了韩凝的汗水。
凌乱的短发将俊逸的脸衬出一种不修边幅的落魄。
视线还是锁着韩凝,刻意压低了声音:“不用。”
“哥哥,嫂子不会有事的,哥哥也请你为嫂子保重身体。”容允最心疼的还是自家大哥。
苦口婆心的劝着。
“除了守着她,我也没什么可以为她做的了。”他稍稍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类似于这雨后里的苍凉。
这个男人,原来不止是落魄,更多的是无奈心痛。
世人总是以为容瑾无所不能,其实真正无所不能的人是让容瑾无能为力的人。
韩凝便是这样无所不能的人。
“哥哥——”
容允还想说些什么,容瑾只是轻声截断了他的话。
“她刚才一直喊我的名字,说疼。”声音低沉的几乎微不可闻,有种不属于容瑾的凄楚。
“若是我不在,她要喊谁?”
他还在心有余悸的担忧心疼,还在后知后觉的谈恋她片刻的懈怠。
容瑾想,大概也有这个时候,她才不会想着离开,不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她的体温。
容允无言以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站在巅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
原来他不是神,只是一个男人,即便一生,活在阴谋算计中,在爱情里却是近乎笨拙的输家。
摇摇头,容允除了叹息,还有惋惜,要是他的哥哥无情无爱该多好,也不至于懂得黯然伤神。
下过了雨的仲夏又放晴了,初晨微凉,带着雨后泥土的气息。
这是个明媚的早晨呢。
眼睫颤了几下,韩凝刚掀开眼睑,床边的男人就一脸急促慌张:“好些了吗?”
韩凝脑中有些片段在串联,零零碎碎的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