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一下子明白了主子的想法,抿着唇一笑,“公主,奴婢觉得,三殿下要比大殿下中用多了,不但城府深,性子也沉稳,而且极其隐忍,以后就算不能为帝,也能凭着自己的能耐独挡一方,安稳立足。”
“是啊,的确是三殿下更让人觉得有希望。”想到宇文宸,苏妍久不由得撇嘴,压低了声音,“比较起来,大殿下目光短浅了许多,不但谋不起大事,在小事上也无法与人争斗,就拿一次次在百里笙手里跌跟头来说,让人如何信赖?”
大殿里,宇文宸逐渐平静下来,他突然想到,要改变别人的看法,他娶几个年轻女子不就成了,苏妍久为侧妃,再纳几个小妾,这样百里笙的谣言就可以不攻而破。
纳妾容易,只不过妃子的位分还需要禀报父皇母后,宇文宸不想再拖延,次日就去了宫中。
才踏入坤宁宫,便感到气氛清冷,宇文宸心头咯噔一声。
行礼道,“儿臣拜见母后。”
半晌没声音,不过可以隐约看到屏风后,皇后放下了手上的册子。
“你倒是好本事,纳了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当小妾,本宫怎么就不知道,自己亲生的儿子口味这样重。”
宇文宸又尴尬又气恼,“相信这件事的经过,母后也是听说了,百里笙胡说一通,皇叔却宠溺迁就着她,事情就成了这个样子。”
“你算计什么不好,要说百里笙和别的男人有染,除非亲眼看到捉奸在床,靳王又怎么会相信?到头来,倒霉的还不是你自己?这下你满意了?”皇后字字嘲讽。
若相信,便是折损作为一个强者的气魄,而且让他们的感情为人诟病,靳王心思缜密,哪里会被这种小儿科的伎俩动摇?
宇文宸只好跪了下来,咬着牙关,“儿臣只是想让百里笙失去靳王的庇护,只要靳王纵容百里笙,儿臣就拿她没有办法,若不是因为她,儿臣又怎么会失去太子位,儿臣恨透了她。”
“是,你是恨她,本宫又何尝不希望她百里笙立刻消失在这个人间,可你却打错了算盘,能真正影响靳王对百里笙态度的男人只有一个。”
“谁。”宇文宸脱口而出。
“夜展离。”皇后幽幽吐出这个名字,“本宫已经派人注意了他很久,夜展离对百里笙怀着不可预测的心思,不管是真感情,还是因为利益,你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只有从夜展离入手。”
听到这个名字,宇文宸神色惨淡,夜展离不比石沧雨,这样厉害的人物,他若贸然,只有掉一层皮的份。
“这些你都不用管,交给本宫来,你清楚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你要做的,是重新得到你父皇的信任,恢复你的太子位,千万不要让别人钻了空子。”皇后揉揉眉心,“这一次幸好靳王只是给你安排了一个老太太,他若真的动了怒,你的洋相会更加难看。”
宇文宸眸子一冷,坚决道,“母后放心,属于儿臣的,绝不会让人拿走。”
“好了,您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已经没有太多能输的东西。”皇后深吸一口气,“你还没有说,你到这里是为何,为了向本宫诉说你纳了老太太?”
宇文宸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话没有说,道,“儿臣不想惹人非议,被当成喜欢老太太的怪物,儿臣想立妃纳妾,好堵一堵这些人的悠悠之口。”
“纳妾挑些安全入眼的便是,至于妃子,你可有人选?”
“母后也看到了,儿臣和流风国的紫瑶公主情投意合,想立她为侧妃,特来请求母后应允。”
“流风国亡了十几年,国土也被扶苍吞并,哪里还有流风国?说是公主,不过是流民,你也太抬举她了。”皇后冷笑,语气里都是看不起。
果然,宇文宸心一紧,“久久虽然家国早亡,可也是皇家出身,不算卑微,再说久久冰清玉洁,贤良淑德,配得上成为儿臣的妃子,儿臣相信,她今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母后,不会让母后失望。”
“冰清玉洁?”皇后语含嘲讽,“你确定,真的了解她吗?还是,只看到了表象?”
“久久自知,家国灭亡,昔日辉煌不复,所以为人处世一直低调,她跟着儿臣到了长凌,始终守在儿臣的身边,哪一点都比见利忘义,攀附靳王大腿的百里笙好得多了。”宇文宸说着,又骂起了百里笙。
“你问过苏妍久的意见吗?怎么就知道,她没有别的打算?你失去了太子位,她对你的心思还会一如既往?”
苏妍久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是没有观察过,凭着多年来识人的经验,总觉得这个女人功利心太重,可是又没有什么本事,只能借着男人上位,她对大皇子,真的有感情?
“母后,久久对儿臣的心,这么多年来已经证明,是绝不会变的,如果久久真的是趋炎附势的女子,那么在扶苍,儿臣还是人质的时候,她又何必跟随儿臣?”宇文宸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罢了,她的身份,也当不成正妃,你要如何便如何吧。”皇后摆手,“本宫乏了,下去吧。”
宇文宸松了一口气,“多谢母后成全。”
等到人离开了,皇后眼眸逐渐冷了下来。
“皇后娘娘,奴婢觉得,那个苏妍久连侧妃都配不上当,流风国已经不复存在,她根本不能算是公主,说是一介平民还差不多,能成为嫡出皇子侧妃的,哪一个的家世简单,毕竟可能是以后的四大妃呢,真是便宜了她了。”素兰在一旁边替皇后捶着肩头边说。
“你还别说。”皇后冷哼,“说不定人家还不愿意呢,大殿下已经不是太子,随时可能会被取而代之,如果本宫没有猜错,她大概已经瞄上别的男人了。”
素兰厌恶地皱起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真是个不知羞耻的。”
“等着瞧吧。”皇后缓缓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殿下既然这样器重她,本宫也不好阻拦,若真的怀有异心,留在大殿下的身边也不是什么好事,找个机会除了便是。”
宇文宸快步进入厢房,一把握住苏妍久的手,“久久,本宫已经去请示母后,母后允你成为本宫的侧妃,只消挑一个黄道吉日,你便是本宫明媒正娶的妻子。”
什么!苏妍久身子僵了僵,一丝阴影爬上心头,她就要嫁给宇文宸了?在这个他最窝囊的时候?
不,她不愿意。
“久久,你在想什么?”宇文宸看苏妍久并没有流露出他期待的欣喜,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难道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