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门主本来不应该有什么知己,交云夕公主这个朋友后,比以前要优柔寡断了,还失去了一直想要得到的血菩提,属下还担心,有一天门主要失去得更多。”
“住口。”男人拧眉,“没有什么再能失去的了。”
他手中已经握着的东西,绝不可能失去,血菩提,说来也不是他的。
再说,为云夕所有,不比被那些瓜分天下利益的男人握着,若是落到他们的手中,才是对他真正的威胁。
时节已经是酷热的夏天,百里笙乘着轿子回去,依然感到阵阵热浪袭来,身子更加不舒服,整个人混混沌沌,还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她的头不禁一歪,磕到了窗柩上,隐隐作痛。
“嘶——”
“公主赶快躺下吧,离宫中还有一段的距离呢。”夏鸢心疼地替她揉着额头。
百里笙也不坚持,躺在软榻上,逐渐睡了过去。
她又做了那个梦,关于前世和靳王,大婚临别的那一眼,那样的深,那样的空洞,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深渊,而后便是青灯古佛,了伴一生,浑然不觉,眼角有些湿湿。
这个梦,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了。
等到宫中,白慕请来了裴折。
百里笙缓缓睁开眼,裴折正在为她号脉,他的神色,一派复杂,他的唇颤抖了一下。
“如何?”百里笙感到有些不妙。
“公主让殿内都退下吧。”裴折声音带着微微的嘶哑。
百里笙只留了夏鸢和白慕,其他人都摒退了下去。
“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百里笙端起一旁的清心莲子羹,喝下一口,精神好了不少。
“公主是……是有孕了。”裴折满心的自责愧疚,更有一种杀了自己的冲动。
怀孕了?
百里笙手一抖,那一碗莲子羹都跌到地上,溅得满地都是。
她还是怀了夜展离的孩子。
“啪。”只听得狠狠一巴掌,却见裴折抬手打他的耳光,“都怪我,怪我医术平庸,没有能够阻止,我行医救世,却保护不了你,我恨透了我自己。”
百里笙身体发僵,愣愣地坐着,忘记了反应,也没有去阻止他,裴折继续打着,他的脸颊,已是一片红肿。
“裴大夫,你不能这样伤害自己呀。”夏鸢忙阻止,再这样打下去,可就要毁容了。
裴折哪里会轻易放过自己,可是为了避免伤害到婢女,手堪堪地停留在半空,眼里都是懊恼,苦涩道,“都怪我……”
“不怪你。”百里笙终于是开口,当时已经说了,希望不大,她应该做好心理准备的。
回到扶苍,她总有些惴惴不安,也尽量避免去想这件事,可事到如今,还是要去面对。
“既然是怀上了,公主就生下来吧。”裴折闭眼,字字沉痛,“流掉胎儿,如果有个万一,怕是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公主是扶苍继承人,不可大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