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这…列土封疆啊。朝廷不可能承认如此大功,难道他要自立?”
“放屁,占据归化的是三镇之兵,没看到他带边军去追敌吗?”
周延儒顿时脸色惨白,“坏了坏了,辞官也辞不了,大伙无法接受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外镇武勋,更无法接受一个孀居的皇后开疆拓土。”
张维贤被逗笑了,“玉绳啊玉绳,要那个虚名做什么呢,说了他会安静,何必自己吓唬自己。”
“中枢和皇帝装瞎子,装聋子,还不被天下人笑死?”
“你不是要辞官吗?干你屁事?”
周延儒实在不知该说啥了,双臂抖了抖,扭头准备离开,门口差点与温体仁撞一起。
次辅很紧张,对两人甩甩手中的急报,“周兄,公爷,辽西八百里急奏,松锦一线骑军大约两万人,突然绕道广宁奔向西边,最迟十天后,右翼将迎来最大规模的战事。”
周延儒连忙接过信件,张维贤却一脸不屑,“紧张什么,大不了宣大被劫掠,京畿都被劫掠过了,宣大就不能被攻破吗?”
温体仁摇摇头,“公爷,若宣大战败,东虏很可能常驻漠南,大明从此以后两头受敌。”
周延儒突然大笑,“哈哈哈~长卿说错了,这次与以往不同,宣大有骑军,东虏劫掠物资和人口带不走,他们只能破坏。
老夫知道如何辞官了,这就上书皇帝,北境危急,皇帝马上避祸南巡,韩爌因迁都之议被迫致仕,老夫也可以,这理由真好用啊。”
他说完兴高采烈走了。
真走了,温体仁只好向张维贤拱手,跟着离开。
迁都之议,大明朝喋喋不休的话题。
每次都有不同身份、不同立场的人提出来,每次都被更多人讨伐。
这次迁都与以往略有差别,北臣和武勋不反对、不赞成,肯定会沉默。
南臣一定毫不犹豫竭力拒绝,他们在北边什么布置都没有,一旦南巡或迁都,兵权突然落在武勋手里。
若是以前吧,他们还能控制钱粮要挟,这次人家自己可以控制北方两省,有兵、有粮、有银子,东虏肯定会死,挟大胜之威迎回皇帝,中枢全是北臣。
接下来必然是丈量土地、清收商税、治理海贸。
这结局想想都恐怖,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难不成南北还能来一次大战?
没有名义,没有精兵,只有钱粮,结局谁都知道,大战一起,南边是以身饲虎。
所以,南臣要一个皇帝有蛋用,来恶心人吗?老实待着吧你。
内阁二人走后,张维贤风轻云淡坐着喝茶,第一次享受坐看风云的恬淡,这感觉美极了。
一个时辰后,朝堂果然炸了。
首辅被东虏两万骑军吓疯了,河套刚刚大捷,竟然奏请皇帝南巡避祸,浑身软骨怎可做官。
朱明败类,必须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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