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就是她,这个**刚才还想反抗我,爹爹你快杀了她吧,杀了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妇!”白云舒抱着凤祁冉的手臂撒娇,也向她投来了挑衅,嘲笑的眼神。
殿外的禁卫军们皆在冷眼的旁观着,看着念如初的眼神里,全是冷漠。
“请王爷替天行道,除去妖孽!”
不知谁突然厉声的高喊起来,随即殿外的禁卫军们便齐刷刷的跪落下来,一重一重的声浪袭来,令念如初双耳震痛。
她感到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有些恍惚。
甚至无端的想起那时的王府,凤祁冉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缠绵床榻,他轻咬着她的肩膀,仿佛要将她揉入到身体里去。
可现在呢……
她恍惚的看到那个男人已经抽出了佩剑,银色的剑锋利无比,光芒森冷,他正一步步的走向了她,直到缓缓抬手,将剑锋定在了她的眉心。
光影在眼前摇晃着,她开始看不清他的样子。
“……凤祁冉。”她低低的,用仅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唤着这个名字。
或者从他送她入宫那一日,便已想好了今日的画面,他像玩偶一样操纵着她让她在后宫的漩涡里沉浮,争宠,一切都只为了替他所要的皇位铺路。最后,再将她不屑一顾的丢弃。
念如初死心的阖上双眸,等待着那柄剑刺入时冰冷的感觉。
一抹尖锐的啼哭声却突然将她的思绪扯回。
“……炽儿!”她脱口惊呼,下意识便要挣扎起身,丝毫不顾忌眉心便被那剑芒刺伤,旋即有殷红的血痕蜿蜒而下。
她的炽儿!她的炽儿还在屋里。
“来人!压住这个**!”这一声啼哭令白云舒的面色愈发难看,她一甩手示意身旁的禁军上前按住了念如初,随即转头气急败坏的吩咐,“给本宫把那个孽种带过来!”
“不可以……不要动炽儿!”念如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眸中原已死灰的神色也变得尖锐。
凤祁冉反手将剑收回,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禁军将内间的婴儿摇床推了出来,粗暴的举动和杂乱的声响令受惊的婴孩哭的更加厉害。
婴孩的小脸哭的通红,念如初的双眸也凶狠的仿佛可以滴出鲜血来,“不许动他!不许动炽儿!”
“哦?”白云舒嫌恶的看着婴孩,几步上前也不顾自己该在凤祁冉的面前维持柔弱的小女孩模样,伸手就用力的扯过念如初散乱的发丝,“这个贱种,本宫留着他干什么?”
“你敢!”念如初赤红的双目凶恶的看着她,浑身散发出的气势令白云舒突的瑟缩了一下。
但她随即便恢复了愠怒,神色愈发嚣张,推开了她,“本宫凭什么不敢?!”
婴孩还在哭吵着,哭的念如初整颗心都发搅的疼着,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再疼了,可这亲生的骨肉,却牵动着她。
突发的状况令周遭死寂片刻,可随即,殿外的禁军再度叩下高声道,“请王爷替天行道,除去妖孽!”
念如初痛苦的喘着气,她转头看向了那名男人,却只见到是他愈发冷冽的眼色,以及……令所有人都发怵的怒意。
他……
刷。凤祁冉再度将手中的剑伸来,指在了婴孩的心口,不顾那孩子的哭吵和挣扎。
“凤祁冉!”
念如初疯了似的挣脱开了身旁的禁军,不顾一切的扑向了凤祁冉,她要阻止他伤害她的孩子。
“该死的!”伴随着一声呼叫,还有白云舒尖锐的声音。
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心口蔓延而开,念如初惶然的垂眸,看到的便是穿过身体的长剑,正有刺眼的鲜血在喷涌蔓延。
她挣扎的向那边看去,只看到殷红的色彩在婴儿的被褥上蔓延着,她也再听不到哭吵声,眼前的黑幕也飞速的落下。
“……凤祁冉……这个孩子,他是……”
他是,你和我的亲生骨肉。
然而伴随着她的张口,汹涌的鲜血吞没了她最后的声音。
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她突然轻松了,也突然笑了。
凤祁冉,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是你杀了你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与你的恨,永远不灭。如果有来世,这笔债我一定要向你,加倍的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