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如初迎上了她的眸光,这双原该是狡黠澄澈的眼眸,此刻却冷冽的可怕,甚至透着些许的杀意。
念如初心头蓦的轻跳,这杀意,她曾长久的居于宫中,同那些妃嫔争宠,自然是认得的。
但她不动声色,徐徐的步至了花琉月的身前,于殿外的石阶上跪落下来,不顾冰冷而坚硬的疼痛感袭来,“如初见过坊主。”
她伏着身子,余光隐隐的见了花琉月抬步,至了她的面前。
她一身魏紫的纱裙,立领的墨色沙衫原该是出尘干净的模样,此刻却泛着一抹浓重,无处遁形的杀意。
念如初还未来得及细细的分辨那杀意的来源,便感到脑后的发上一阵剧痛袭来,令她受不住的抬起了头,向后仰去。
再度迎上了花琉月的眸子,那漆黑的怒意愈发的深染。
“你说,我可有亏待过你?”她樱色的唇瓣轻动,声音竟不再似平日里那般的柔软,透出是剜人肌骨的森寒。
念如初忍着痛并未还手,费力的摇了摇头,“坊主待如初一直很好,从未……”
“是吗?你也知道我待你好?!”花琉月打断了她的话。
她白净的小手用力一拽,狠狠的将她的身子推至一旁,复愤恨的立起了身来,宽袖用力自她面上甩过,“那你为何,要背叛我?!”
念如初疼的刺骨,却还来不及抬手去捂了发丝,便听了她的指责。
她一怔,“坊主,如初……从未有过这般念头,何来如初背叛坊主之说?”
“何来背叛我?呵,念如初啊念如初,你事到如今还要狡辩伪装?!”
念如初发丝微乱,随着脑后的木制发簪掉落而下,那一头乌黑如流瀑般的长发也垂散于她的肩上。
但她顾不得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再度抬眼想要问清状况之时,便感觉到一抹森冷的寒意已然于颈部,抵上了她的肌肤。
是匕首!花琉月竟掏出了匕首,正横亘于她的颈上。
“坊主……”
她的身子蓦的一颤,她开始这庞大的报复计划之时,便想过任何人都可能至她死地,却独独未想过第一个想要杀了她的人,竟会是花琉月。
“坊主,如初确死不足惜,若能令坊主消气……只是,坊主可否告诉如初,如初究竟做错了何事?”
念如初无声的握紧了袖中的拳,飞速的在脑海中转过这几日发生的事,想着莫不是昨夜自己偷听的事,被她知晓了?
不,如若只是这般,花琉月不会极怒至此。
尚未等她仔细的思索,花琉月的小手便用了力,当即那抹寒意便破开薄薄的肌肤,沁入血液,并不疼痛,但念如初真切的感觉到血珠顺着肌肤滑落的淡淡黏腻之感。
“你不知你做错了何事吗?念如初,你当真以为我好骗至此?”
花琉月一副决计了要将她颈部的血管划破的神色,阴狠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在你受雇于凤祁冉的时候,你便该要想到今日的结局!”
受雇于凤祁冉?
念如初简直不知这罪名究竟何处天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