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逍修长的手指拧着眉心,“她,这事她倒是不好自己处理了。这样,你连夜去查一下玉县的县令和驿站的驿丞是哪条线上的人?”
青云剑眉挑起,嘴巴张成铜钱状,“您是说,现在,马上,立刻?我,我是人耶,需要睡觉的好嘛!”
顾尘逍瞥了他眼,“你不是天天在那吹牛,说你精力充沛、龙马精神?这会儿就又要睡觉啦?”
青云丧丧地垂着头,嘴巴撅得能挂头驴,“你拿自己当牲口用就得了呗,我可还想做人,悠哉哉过日子……人生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当牛做马的!”
顾尘逍摆摆手,“你去不去?”
青云委屈地点着脑袋,“去,去……去!贪上这么个花痴主子,有什么办法?哎,可怜呐!可怜!”
顾尘逍憋住笑,“去睡吧,明天一早,一大早,起来就去!听见了吗?”
青云堆着讪讪的笑,“就知道我家主子还是有几分良心的,我明儿一大早就去哈!”
说着,蹦蹦跳跳地走了。
青云走后,顾尘逍又埋头看案前的一堆文书,眉头恨不得拧成了麻花,心道:这大新吏治真到了不能不整的地步。
只是,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也不好一下子端了。
这事急不来。
……
次日清晨,叶小鱼一袭玄色窄袖素衣,乌发只用一根木簪束起,英气逼人间携着一股子戾气。
刘驿丞远远瞧着,粗黄的手指下意识抹了抹额头,旋即小步迎了上前。
“叶小姐,昨晚睡得可还好?我们这确实简陋了些!你这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怕是住不惯。”
脸上铺满了歉意,声音夹着一丝丝胆怯。
叶小鱼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挥,看似毫不用力地推出一掌,旁边一棵腰身粗的银杏树“咔”的一声,折断了。
“哎呦,刘驿丞,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几日没练功,手有点痒,这瞧见啥都像看见靶子般,忍不住地劈上一掌。”
叶小鱼十分抱歉地说着。
刘驿丞看着那轰然倒下的枝干,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身子不自觉地向后撤了几步。
“没关系,没关系,这,这银杏树早就没了生机,我这一直拖着没种新的,正好,正好,叶小姐治了我这懒病。”
刘驿丞袍子下的手颤抖着,声音都跟着打颤音。
他今儿一早就听了这位叶小姐的事迹,据说把二十几个人打的满地找牙,鼻青脸肿。
刘驿丞讪讪道,“那西厢房确实阴湿了些,房间也逼仄了点,简陋了点,那边那间大上房,我着人抓紧时间修葺,尽快收拾好,您,您再忍上几日,可好?”
叶小鱼粲然一笑,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动人。
“不用不用,我住着那西厢房甚好,甚好!”
小珠扽着叶小鱼的衣角,小声道:“小姐,那西厢房好什么好,给耗子住它嫌大,给狗住又显着小,难得这刘驿丞主动说了,您还不赶紧让他给咱们换了。”
叶小鱼跟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闭嘴。
叶小鱼拉着小珠,大步流星就要往院子外面去。
刘驿丞却狗腿地追了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叶小姐,我们县令在衙门等着您呢,您何时过去,我好派人通知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