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惯会捉弄人。大半年前,宋多银以为此生同裴珏的交集已经结束了。可如今,她却又作为裴珏后院的女人,重新站在了他的寝宫前。刘平顺进去回话的这段时间,她对着面前紧紧房门,似乎想了许多,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想。不大一会儿功夫,刘平顺从出来回话:“宋娘娘,主子请您进去!”“有劳公公。”宋多银一边说着,一边冲着身后的李顺福点点头。李顺福会意,连忙上前两步将一早就备好的礼物塞到了刘平顺怀中。裴珏已经离开了御书房,现下正在偏殿里喝茶。耳听得殿外有环佩叮当声响起,伴随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停了下来。片刻后,来人已经袅袅婷婷站在了他的面前,正对着他落落大方地行礼:“妾身宋氏参见摄政九千岁!”裴珏微微眯眼,视线自上而下打量她一番,而后淡声道:“免礼,过来吧。”宋多银起身,从善如流往他的身边走去。靠近了,裴珏身上熟悉的沉香味道便涌入鼻间。宋多银嗅着这味道,目光不受控制地向上看去。许久未见,眼前之人一如既往俊美若天神,只一眼,便能叫人心驰神往。“今日这打扮,怎么不着红?你穿红色好看。”裴珏伸展长臂,将她拉到怀中,手指捏着她鬓角特意留出来的一缕头发,垂眸细细打量她。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因着他这一个动作瞬间变得旖旎了起来。宋多银面颊上飞快划过一抹不自在。“摄政王的意思,妾着鹅黄不好看?”裴珏失笑:“倒也不是不好看,只是到底素净了些,不生气了?”宋多银抬眼,大着胆子看向他:“妾身有些不明白,妾哪敢生摄政王的气?”裴珏闻言,捏着她头发的手一路向上,婆娑着落在了她白皙妍丽的面容上:“不是说不愿意跟着孤吗?”宋多银垂下眼帘,眼底飞快划过一丝失落。不过也只是一瞬,她便会抬眼大着胆子同眼前之人对视,明艳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来:“摄政王大人大量,就别同妾一般见识了,能做您的人,是妾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那你宋家的家财舍了予孤,可有不甘?”当日宋家舍弃万贯家财,只为给她求一个自由之身,说起来,如今自己这般,算是悔诺。“妾身不敢。”宋多银低下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裴珏却十分强硬的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琉璃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道:“宋氏,你不必觉得不甘,欠你的,孤会还回来,这样,等你弟弟找到了,孤不仅赦他无罪,再封他个大将军如何?”宋多银眼睛先是一亮,可是很快她便自嘲道:“这不合规矩。”说白了,当日她家奉上全部家财,除了要为她赎身外,更重要的是在报恩。报裴珏对她家的恩情。活命之恩,三番四次,多少家财都抵不上的恩情。“规矩?”裴珏不屑一笑,狂妄道,“孤便是规矩!”宋多银望着他这狂妄恣意,甚至有些邪气的模样,不由一阵心悸:“如此,摄政王难道不怕人说你‘色令智昏、昏聩无道’,身为摄政王却监守自盗,卖官鬻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