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情不自禁地眨了一下眼,再睁开时,险些被眼前的画面吓死。
一片漆黑,泥泞的包房被不知名沥青状粘液糊满,像地底动物的巢穴。
前一秒还有几个人在的房间,此刻只剩下自己。
亚伯猛地抖了抖,死死捂住嘴巴压抑住已经到了喉咙的尖叫,平复了许久惊悚的心情,扶着桌子颤颤巍巍地走出去。
“有人在吗?”
他的嗓音颤抖,在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一间间被竹帘隔开的包间里,无数道影子安静地对坐。
他们像这家店里的食客,却看不见脸,周身笼罩在黑雾中。
光线格外阴暗。
所有人都背对着他,只能看见漆黑的后脑勺。
亚伯尝试着向其中一间包间走去,“请问,你们……”
声音戛然而止。
那些人动作同步而不差分毫,齐刷刷朝他转过了脸。
仿佛没做好的蜡像,有些皮肉像融化了一半,有些干脆没有脸,转过头来仍旧是后脑勺。
“……”亚伯咽下了嘴里的惊叫,僵硬的转过身,假装无事发生。
那些人没有五官的面孔随着他的身影转动,像追随太阳转头的向日葵。
一米八几的大男孩抖成了筛子。
一路上,各种各样半融化的,古怪的人形物体慢慢地转动着头颅,像在“看”他,亚伯怀揣着崩溃的恐惧,假装什么也看不见,竟然平安的走出了大堂。
推开玻璃大门,眼前出现了一条深长的走廊。
走廊尽头依稀有光亮。
亚伯爆发出最后的勇气,顺着有光方向跑过去。
终于,跨过拐角,他走进了一个空旷的房间。
却发现发光的并不是灯,而是一个方形鱼缸。
鱼缸的侧面坐了一个人,身形修长,裹着一条洁白的像白大褂一样的东西,一头柔软的浅金色发丝披在脑后。
如果不是从他的身材来看,亚伯甚至会以为这是一个雌雄莫辨的女性。
亚伯注意到他赤着脚,雪白的布料下露出一双修长无瑕的双腿,足尖点地,像玉。
令人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