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茶楼内,沈清佑轻轻按压着香灰。
温伊卿看他捣腾着香,看了半天也不觉得哪里有趣了。
这人不是在玩扇子就是在玩香。
“你同温湾湾说了什么?她回去就病了,可把本王的皇兄担心半死,若非本王替你挡着,你以为你能还能在这里喝茶吃糕点。”
温伊卿微微一笑:“王爷,这是向臣女讨要好处?舍弟可没有再给王爷任何银票了吧。”
沈清佑眼眸都不掀一下。
“胆子怎么突然变大了?”
温伊卿托腮看着窗外,“可能觉得王爷,不会轻易要了臣女的小命吧。王爷,臣女想要议亲了。”
沈清佑的手停了一下,很快他轻轻抖落香来,“可有看中的人。”
“序州通判,张如之。”
张如之?沈清佑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这个人来,工部侍郎儿子,五年前中了三甲进士,被外放,前年倒是回来一趟。
长相,长相,沈清佑想不起来,但是工部侍郎长得端正,妻子样貌小家碧玉,想来是不错。
不知道为何,这香连续两次都撒到外面了,他烦躁丢到一旁,喝了一口茶分析:“序州是个不错的地方,你嫁过去,确实能躲避风险,刑部尚书之女,哪怕二嫁,也是低嫁,他们张家不会亏待你。”
除了那几下香,温伊卿真的看不出来沈清佑有什么异样,她心里叹息,不过,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恶趣味的试探。
她没有这么无聊,她的的确确是有这个想法了。
父亲和娘亲的想法,无非是想要保全她。
她不知道为何父亲为何执着,她无法理解古人的忠义,更无法理解他们的报复与忠君,可她要选择尊重啊。
她嫁出去了,她安全了,才能更好的把温家保下来。
沈清佑肯定也知道温家和皇家之间的事情,他不愿意讲,换言之,她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温伊卿想来不是自大的人,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那种滔天的能力,能把整个王朝玩弄在手掌之中。
“臣女也是这般想,张如之已经在来京的路上,张家跟我家下了请帖,我应了。”
不愿试探,可,眼前的男人,是她所喜欢的人啊。
那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对自己表现出来不一样情绪,是嫉妒,是吃醋,是愤怒,总之有其中一样,也好。
感觉青春与情感没有错付。
沈清佑依旧无异样:“是好事。”
温伊卿:“王爷觉得好,就说明臣女挑的没错。”
“你且安心嫁过去,温家本王会照看两分,不过,有事情本王也无法扭转,可明白。”
温伊卿戴上面纱,拿起帷帽,“王爷您放心,臣女从来不是那种不讲理之人,温家有温家自己的命运,王爷能出手,臣女已经很感激了。”
温伊卿行礼,沈清佑看着温伊卿走远,又看着她离开了茶楼。
下一秒,沈清佑一挥袖子,桌子上香炉溅洒一地。
“啧啧啧,瞧你这什么样子。不让人家嫁人就直说嘛,非得装作无事人,沈清佑你这样子做给谁看呢。”叶白琤向来不会给沈清佑留脸面。
沈清佑黑着一张脸,旋即他笑了:“张如之,张如之,说起来,本王倒是想起一件旧事,张家以前是否收留过一名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