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惟书张了张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拿出了纸笔。
这是他的习惯,因为在黎郡王身边办事,一个不小心若是记错了东西,就很容易引得他不开心,故而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直接把纸笔带在了身边。
这炭笔是韩霜锦还在永州城的时候放在奇居阁的小玩意儿,别看它看起来是个小玩意儿,但实际上可不仅仅是个小玩意儿。
炭笔的出现让不少买不起昂贵毛笔又想读书写字的孩童都得了机会,几乎是人手一只。
而且炭笔很快就流行起来,最后通过唐清璃的渠道流入京中,被南安帝推崇。
故而如今炭笔已经在南朝大范围传播,南安帝还因为这件事加封了唐清璃的食邑。
故而陈惟书拿出炭笔来他们一点都不意外。
—敢问殿下与东家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夜南郡的疫病越来越严重,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染上疫病,不过七日就直接无了!
陈惟书奋笔疾书,他是真的很担心也很害怕两人出事,万一…不行!没有万一!
他真的是越想越害怕,手不自觉就有点抖。
—没事的。
韩霜锦轻笑着接过了他手中的炭笔,然后很快就落笔写了起来。
—我们此次前来是奉陛下的命令特意来调查疫病的事情,陛下给我们安排了不少人配合。
—而且我与殿下基本上都安排好了一路上负责的人,这路上都挺顺利的,没出什么事,你不必担心。
韩霜锦沉着冷静地接过了他手中的炭笔,奋笔疾书地回答着他的话,又接着写:你不必担心,这个计划正合我们的心意,这村子我们是一定要去的。
—可是实在是太危险了!
陈惟书连忙接着回复:东家,我知道您与殿下有自己的主意,可是这件事稍有不慎就可能直接让您染上疫病,到那个时候…
他不敢想,也不敢接着往下写,因为他知道,万一出事了,那是没有办法挽回了。
—孤身上有药。
唐清璃接过了韩霜锦手中的炭笔,淡淡的补充了一句:你不必担心,依着我们想好的去做就是。
—这是真的吗?!
陈惟书猛地抬头,韩霜锦曾经给他书信一封,确实是提过他们在研制治疗疫病的药,可是那药不是说不一定有用吗?
他一直在等东家的消息,等着看那个药是不是真的有用,一直没能等来消息,他都以为那药应当是失败了没有研制出来。
结果如今东家与殿下来到了他面前,说那个药已经研究出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夜南郡这么多的百姓都有救了!
—孤不会拿自己还有霜锦的性命开玩笑。
唐清璃看着陈惟书,她确定陈惟书没有叛变,还是自己人,他眼中的关心一点都不似作假,而且言语之间的着急与紧张可见一斑。
陈惟书这才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有药的话,那么东家与殿下走上这么一遭也不怕,说不定还会因祸得福,直接把夜南郡给拿下呢。
—黎郡王的计划是什么?
韩霜锦并不觉得单单把他们送到村子里就结束,送到村子里肯定只是第一步,如果后面她们二人并没有染上疫病呢?
那黎郡王想要打压李孟与陈守时的心思不就落空?所以他必定会准备后手。
一想到这里,韩霜锦就不自觉看向陈惟书,这黎郡王必定是给陈惟书安排了接下来的事。
果不其然,陈惟书点了点头,就开始奋笔疾书:他确实是没打算放过东家与殿下,不管您二位有没有染上疫病,只要您进了村子,他就会让我在恰当的时机动手,把您二位给处理干净了。
—黎郡王想的很清楚,他不清楚您二位的底细,故而先查了一下,确定您只不过是来这夜南郡投奔亲戚,一直找不到人,反而身子不舒服,在路上遇到了几个百姓夸赞李大人与陈大人,才寻上门的。
—此事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确定了您二位身份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之后,他就已经打算利用您来打压李大人与陈大人了。
这马车稍微有点颠簸,陈惟书害怕马车旁边跟着的守卫听出自己在写字,所以写得小心翼翼,不是很敢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