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219章 流民入京（第1页）

庭院中，没什么困劲儿的溶月将备好的药材整理好，费心做成一颗颗药丸，方便携带和服用。桃子守在药炉前，手里握着小扇子，小脸被炭火熏得绯红，那双眼睛却比火光还亮。“姑娘你好厉害，奴婢听说，好多女子身体不适，都会来找姑娘你。”桃子摇着小扇子，明亮圆润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期待和崇拜。溶月轻笑，澄澈如一汪清泉的眸子里好似洒满了揉碎的星辰，明亮非常。她对上桃子的目光，柔声细语地说道：“她们有地方可以治病，是好事，也是我心之所向。”“姑娘真不一样。”桃子咂咂嘴，若有所思地看着溶月精致的侧脸，说道：“长得好看，脾气也好，也不知道将来哪家的公子有福气，能娶到姑娘。”溶月微微一怔，忙碌了一整天，她都忘了想孟行止。此刻忽然提及嫁娶之事，就不受控制地想起孟行止。清隽冷冽的面庞在脑海中交织成画，两人曾经的亲昵，也不受控制地浮现。倏然间，脸颊变得滚烫，圆润的耳垂都染上了绯红。然，过往种种，如尘烟散去，她晃了晃脑袋，将无声无息的思念都压了下去，轻笑道：“那可说不准，我脾气这么好，定然要找个性子温和的郎君，免得欺负了我。”她绵软的声音如轻柔的羽毛，随着浓郁的药香，翻越围墙，传到孟行止耳中。如此欢喜，想来非常适应离开长宁侯府的生活，也非常适应没有他的生活。可莫大的失落如同随山崖滚落的碎石，来势汹汹，阻挡不住，把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理智，砸得四分五裂。他忍不住抬起手，抓住门上的铜环。只要他轻轻叩门，就能跟她见面。可仅存的理智让他停下动作，下意识握紧铜环，手背上青筋暴露。原本平静的呼吸逐渐沉重。片刻之后，他缓缓松开手，大步后退，却目光灼灼地看着紧闭的大门。思绪宛若千层海浪，翻涌而起。他当真糊涂，今日竟鬼使神差来到这，若让有心人知晓，恐怕又是一场算计。思及此处，他转身就走，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陈氏已经将孟行易下葬了，由于死得不光彩，又太年轻，没什么人上门悼念。孟行止亦没花多少心思在此事上。但他清楚，待陈氏缓过劲儿来，就会配合陈家和凌苍，对长宁侯府痛下杀手。须得提前动手，彻底按住陈氏，让她没机会对长宁侯府下手。想到曾经痛彻心扉的陈慷，孟行止眼底掠过一抹算计。翌日清晨。昨夜一场大雨将京城冲刷得一尘不染，湛蓝的天空悬挂着烈烈灼日。皇上乘着车撵，神清气爽地靠着椅背，出了皇宫。孟行止以臣子的身份，静静地跟在车撵后面。幽暗的眼睛里透着几分算计。今天是一年一度，皇上出宫去京城外福云寺上香祈福，祈祷国运昌盛的日子。皇上正值壮年，意气风发，却满心享乐，不顾百姓死活，却要寄希望于神。孟行止微微垂首，眸底掠过一抹冷冽。“皇上！”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划破长空，宛若一块巨石，掀翻了此刻的热闹与繁华。几个衣衫褴褛、气息奄奄的人踉跄着来到游行队伍前。护卫立刻挡住几人去路，锋利的刀刃直指其中一人的胸膛。倏然间，鲜血从伤口中肆无忌惮地流了出来。受伤的老人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温热的鲜血溅在旁边小孩的脸上，黑乎乎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眼泪肆无忌惮地向外流淌，在脸上冲刷出两条白色痕迹。“爷爷别死，我不吃饭了，我不吃了！”小孩抱着奄奄一息的老人嚎啕大哭，旁边两个半大孩子亦吓得瑟瑟发抖，瘫软地跪在地上，无声垂泪。护卫眼底掠过一抹不耐烦，当即大声呵斥道：“竟敢公然行刺皇上，罪该万死！”话音未落，他就举起长剑，刺向那个嚎啕大哭的小孩。然，一块石头忽然砸了过来，生生打断了长剑，吓得护卫脸色大变，大声喊道：“有刺客，保护皇上！”“几个半死不活的老人小孩，就说人家是刺客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议论声顿时炸开。百姓们指着受伤的老人窃窃私语。本想视而不见，直接处置几人的皇上闻言，终于按捺不住了，开了金口，让护卫问问，到底是何情况。皇上后面的凌苍看清那几个衣衫褴褛之人，手悄然紧握成拳。幽暗的目光冷得骇人。几个老人孩子哭天抢地，口口声声求皇上做主。皇上听得头疼，面色也愈发阴沉。直至奄奄一息的老人提及江南水患，赈灾无能，皇上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查，给朕彻查到底！”皇上龙颜大怒，摔了手边的白玉茶盏。这天，百姓们都知道，皇上因之前江南水患留下的问题龙颜大怒，下令彻查到底。至于上香祈福，也变得神色匆忙。回宫之后，皇上便冷着脸传太子凌苍、三皇子凌术和长宁侯孟行止去了御书房。他面无表情地看向两个最优秀的儿子，道：“江南水患的遗留问题，你们可有何想法？”此话一出，凌术率先站出来，面色凝重地说道：“应彻查上次赈灾的大臣，将他们贪污的钱全都追回来，严加惩罚。”凌术说得义正言辞，凌苍却轻笑一声，提醒道：“据儿臣了解，上次负责江南水患赈灾的大臣正是三皇弟的舅舅，是吗？”他轻飘飘地看向凌术，眼神中充满挑衅。然，凌术不慌不忙地向皇上说道：“赈灾一事，还要严加调查，个中真相，必定不能错过任何细节。”皇上端坐在高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各怀心思的两个儿子，终是满心无奈。今日之事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不让他知道真相，突然把几个难民送到他面前，告御状，让他不得不处理江南水患。思及此处，皇上双眼愈发阴鸷，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孟行止，沉声道：“长宁侯，你有话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