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嗒嗒”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面鲜红夺目的“贺”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护卫队之后,为首的便是一身铠甲,英姿挺拔之人,目不斜视地端坐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上。
此人被围簇于金戈铁马之中。眉目英朗,高鼻薄唇,声色肃然,冷漠拒人之色尽显无疑。
这便是前镇国公世子——贺薛怀。
饶是如此一副冷如冰霜,不近人情的神情,仍是有不少待字闺秀,羞红着脸向其投掷鲜花荷包。
贺薛怀皆视若无睹,不为所动,只目视着前方那道被群臣簇拥的明光身影。
“陛下亲临——”
司礼大监拖着尖细嗓音高声唱报。
在场所有百姓纷纷跪地,高呼“陛下万岁”,声势震天,震耳欲聋。
贺薛怀亦是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双手抱拳,单膝半跪于皇帝面前,垂首恭敬扬声道:“臣,贺薛怀,参见陛下。不胜感激,竟然使得陛下龙体亲迎。臣惭愧。”
皇帝龙心大悦,朗声笑道:
“薛爱卿何出此言,此次你击败南渊,护我北玄边境安宁,免我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实则功不可没!
今日,朕为爱卿亲设接风宴,为薛爱卿接风洗尘,君臣同乐!”
贺薛怀面不改色,依旧拱手应是。
皇帝恍然想说什么,冲身后招手道:“敏兰,近前些来。”
贺云音满目欣喜,却宥于此时皇帝身侧,谨守规矩,所以不敢表露太多,低垂着精光闪烁的眸子,强自沉稳,启唇缓缓开口:“见过表舅舅……”
其实贺云音的母亲只是当年贺家一个旁支的女儿,嫡庶不知,因着当年贺家覆灭,也无多少人真正关心。
众人皆心知肚明,如今看来,贺云音怕是贺家,除了贺薛怀,唯一留存的子嗣了。
“此为你贺家仅存于世的子嗣,今日大喜,既为你的亲人,便借此机会让你们团聚一番。”
“多谢陛下。”
贺薛怀却依旧面如冰山,并无丝毫动容。只是方才贺云音见礼的时候,瞥了一眼,微微颔首以示应答。
他心里暗忖:唯一子嗣………尚且未必。
贺云音心中难以言语的激动。
此后,她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如今她也是有母族撑腰的人了!
护国功臣,薛家后人,再也不必仅仅靠着太后余威,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了。
便是太后,今后怕是也要巴结于她了。
贺云音心中所想,贺薛怀并不知晓,对于这个乍然出现的旁支子嗣并无多少兴趣。
只是目光扫视到皇帝身后一气宇不凡的少年时,不禁眯眸细审视,此人身形气度,似曾相识。
细观之下,剑眉星目,轮廓若描。乌发于金冠束顶。
身姿挺拔如松,肩背开阔。身着华贵暗纹玄袍,举手投足,风姿尽显。
应是某位皇子。
秦越川亦是感受到贺薛怀投来的视线。不避不闪,目视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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