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报纸的手垂落在膝盖上,嘴张大的可以塞一个鸡蛋了。
他无奈的摆手笑:“哪有这么严重。”怪嗔她,“你当这是赶尽杀绝呀!”语气也软,“还挨枪子。”
叶太太闹了个大红脸。
她算是旧时代的大小姐,看的话本子也是男子报国,女子随夫。
叶崔明不是钱谦益,她却是柳如是转世。
叶太太声音温柔的呛一句:“我怕我刚出门,你就剃头剪辫去了。”
叶崔明面色不愉,将报纸折起来,放到一边去,正色:
“不愿去便留在这吧。”
叶太太等着这句话似的,立刻就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对韩妈说:
“去跟阿晚说,早点休息吧,明天不走了。”
韩妈出去。
她把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塞回衣柜,走到他后背,替他捶着肩膀。
“生气了?”
叶崔明任她捶背,语气里全是无奈:
“我是奈何不了你们母女二人!不过,我看,阿晚还是走的好,她不像你一直待在家里,她那学校的学生,都闹腾的很……”
前不久,为了巴黎和会的事,学生算是捅破了天。
游行,示威,然后被抓。
叶太太想起那段时间也心惊胆战的拍了拍胸脯。
她的手捏着肩膀,点头附和。
“是啊,我听说学校有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姑娘,还有革命党父母……”
两人细细说着闲话。
叶岁晚在门口敲门,声音急促,连带着敲门声都比以往急躁。
“爸、妈,你们睡下了吗?”
叶太太趿着拖鞋,一踢踏,一踢踏的走过去,声音就小了许多,“进来吧,曹操。”
岁晚大约二十左右,留着蓄长半年的学生发型,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正等着她父亲在政府里给她谋一个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文员工作。
其实,她是不愿意做文员的。
她一心想去做个胭脂铺的老板娘,但是她爸妈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