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落水鬼湿漉漉柔软的声线从背后水般淌过。
叶岁晚松弛接话:“怎么了?”
他献宝般把雨伞往前倾斜,语气也乖软的不得了,“我决定把所有的金银全部给你。”
叶岁晚调笑:“明天反悔又要回去?”
落水鬼摇头,手臂搭着她的肩膀伸过来,“拉钩上吊,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
叶岁晚将他的手拍开,显然是不信。
“就因为我背你?”
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了?
“你还给我送伞了,下这么大的雨,你还来找我了。”但是落水鬼就是不肯承认,“我是想,咱不是很快回北京吗?”
叶岁晚妈妈一直写信催她回去过年。
再过两天救命启程出发了。
“嗯。然后呢?”叶岁晚稳稳的背着他走在泥泞的路上。
落水鬼话里藏着高兴。
“等我找到亲人后,见他们一面我就走。这些金银留着也没有用。”
叶岁晚步子绕过水坑,故意吓唬他:“你怎么知道自己的亲人就在北京?万一去了之后找不到亲人呢?”
落水鬼笃定点头,将脑袋重重地压在她肩膀上,“直觉。”
来自一个鬼的直觉。
叶岁晚听了这个答案觉得好笑,“不给你父母留一点吗?”
落水鬼犹豫,丧气地说:“是的哦。我还想让他们给我立碑来着。”
“立碑?”这还是叶岁晚第一次听他说这事。
以前他们不是没干过给他烧东西去阴间的蠢事。
落水鬼声音在淋漓雨水中显得哀伤,“我是落水淹水的,尸骨无存,肯定在人间连块石碑都没有。”
我来到这个世上,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走,不能什么都没留下。
我想要有人记得我。
雨渐渐停了,乌云遮日,天色像是临近黑夜。
叶岁晚说:“等到了北京,我帮你立碑。”
落水鬼对着她的颈脖,热热的呼气,“好人,你为什么非要我的那箱子金银珠宝?”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发现叶岁晚并不是一个穷人,她有钱开店,舍得花钱买许多没用的玩意。
她只是执着于这一箱珠宝。
叶岁晚偏头看他一眼,将他放下来了,自顾自往前走,落水鬼站在原地,以为她生气了,不敢动。
谁知,叶岁晚轻飘飘的声音传来:“这一箱子金银本来就是我的。”
她语气里的理所应当让落水鬼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