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成就,是昭月贵妃给的。”
林浅意本想揭穿真相,告诉连盛事实,他爱上的是心里的执念,走不出的也是心里的那份执念。
执念如毒。
毒入骨血。
他中了毒,却不自知,还不承认。其实,他的身体和心,已背叛了心中的执念,并且将那份执念拍死在尘埃里。
“将军,你和沐逍遥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沐逍遥的成就,靠的是昭月贵妃助力。而今日的你,不管是战功赫赫的连大将军,还是实权重臣的禁卫军统领,都是你搏命拼来的。”
林浅意分析得通透,这些话,连盛头一回听到,但他必须得承认,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他和沐逍遥从来就不是同类人,所以,他不屑沐逍遥的嫉恨,更不屑沐逍遥的报复。
一只苍蝇,突然飞到他的耳旁,嗡嗡叫得心烦,那就伸出巴掌,快准狠出手,一巴掌拍死便是。
“林浅意,你敢不敢当一回诱饵?”连盛难得的温柔,也是难得的主动,为了“逼迫”她答应,他破天荒当场用起了美色诱惑这一招。
美色当前,她若故作矜持,就是虚伪了。
城主杜芙蓉在祭圣节的前一日特意走一趟安平寺,提醒林浅意在祭圣节那日小心为上,还多余说了一句,沐逍遥不仅能在沐氏一族只手遮天,还是圣县的天。
城主杜芙蓉没细说,林浅意自然不好追问具体。
当晚,沐逍遥派人送来两副面具,连盛的是银色狼面具,林浅意的是白兔面具。
当连盛试戴狼面具后,林浅意看得发痴,“将军该不是偷偷摸摸在逍遥阁干另一份大管事的活吧,像,真是太像了。”
不等连盛回应,林浅意的注意力被白兔面具吸引住了,“将军且安心,我保证在祭圣节上卖力表演,还请将军答应我,帮我寻到这位制作面具的匠人。我要在京城开一家面具铺面,再以将军府的名义举办一场独一无二的面具宴会。。。”
连盛打断道,“制作面具的匠人是沐逍遥,林浅意,你请不动的。死心吧,沐逍遥要的,你给不起。”
林浅意哑然,她果断放弃和沐逍遥合作生意。
因为,她惜命。
祭圣节这一日,整个圣县陷入狂欢的气氛里。不论身份贵贱,不论男女老幼,皆戴上面具涌到狩猎场。
狩猎场内,人满为患。
狩猎场外,围得水泄不通。
当林浅意来到狩猎场时,也被其宏大规模震惊到了,血腥味混合着汗体味,又被浓烈的香料强行吞噬。
连大将军大驾光临,沐逍遥自然得亲自接待,贵人走的是贵人通道,铺着平整圆滑的石板,烛火通明,沿路熏香。
百姓自有百姓该行的通道,狭小昏暗,沿路也会熏香,却是市面上最劣质的香。
林浅意脸色发白,胃里翻滚,不等她说话,沐逍遥体贴地开口,“距离祭圣节开场还有一个时辰,少夫人可先小歇一会儿。”
“将军?”林浅意怯生生地看向连盛,若连盛不允,她是万万不敢自作主张接受沐逍遥的好意。
林浅意取出丝帕擦拭的动作,沐逍遥一眼便瞧见她胳膊上的瘀痕,虽触目惊心,却不能勾起他的怜悯。
他看她,如同“死人”。
连盛冷着一张脸,只点了点头,却不动身子,他端起茶盏,似乎口中的清茶比林浅意重要。“本将军听闻沐家主今年提高了奖银,十万两银子。沐家主,好大的手笔啊!”
沐逍遥笑着接话,“一百名面具武士聚集狩猎场,签生死状,近身肉搏,凭本事活命。最终活下来的那人,值得拥有十万两银子,更值得拥有一名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