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不是觉得,我心肠坏,趁杜芙蓉不在,就拉拢沐珍珠趁虚而入,然后鸠占鹊巢?”有些难听的话,连盛不说,林浅帮他说出口。
“沐珍珠有所图,皇子李治这次回京的目标是黄金座,指望皇上和昭月贵妃对皇子李治有多深多浓的亲情,在权力面前,什么都不是。”
林浅意也没想瞒着连盛,她就是要告诉他,她得给昭月贵妃寻点麻烦,安排一出大戏,比如母子反目、父子成仇的戏码,观众一定爱看。
不管出于何种考量,皇帝和昭月贵妃将皇子李治扔到芙蓉城,一扔就是十五年,没有过一次见面,这是事实。而这十五年里,陪伴皇子李治的人,却是杜芙蓉。
皇家,自古无亲情,或者亲情淡薄入纸、冷若晨霜。
“林浅意,回京之后,尽量待在将军府,多陪陪母亲,别。。。别招皇子李治,也别惹昭月贵妃。”其实,连盛早已安排了很多活计,就像他说过的话,当他的棋子,就不能是一颗废棋。可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就变了。
“将军在担心我,担心我一不小心闯了个大祸,就被昭月贵妃弄死了?”一想到回京后,难以避免见到昭月贵妃,林浅意心里闷闷的。
林浅意占着将军府少夫人的位置,还和连盛行过鱼水之欢,如此这般,在昭月贵妃的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连盛冷着万年不变的死鱼脸,没有给予答案,“沐珍珠已打算将自己献给皇上。”
“林浅意,你不准多事,更无需烂好心。”
“新欢事件”后,连盛专门解释过。本来,林浅意懒得掺和,管她沐珍珠侍奉哪个男人,只要。。。只要不爬山连盛的床。
偏偏,这些时日的相处,林浅意心疼起了沐珍珠,与其忍着恶心在老男人面前展露风情,失了身体,保住心,吃亏的还是沐珍珠。不如和皇子李治做一场以假乱真的戏,既保住身体,又保住心,岂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又或者,万一。。。万一沐珍珠和皇子李治之间发生点什么,无关情爱,唯有身体欢愉,也算不得亏本买卖。
只要结局满意,过程总得对得住自己。
林浅意对一个人上心,就是真的上心。她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说服不了连盛,转身就找到沐珍珠,她有十足的信心说服沐珍珠。
遗憾的是,一直到马车入了京城的城门,林浅意还是没能说动沐珍珠改变心意。
沐珍珠掀开帘子,“浅意姐姐,这是我头一回来京城。其实,我心里有些怕,我怕今日进了这城门,就是入了牢笼,再也飞不出去了。”
沐珍珠冲林浅意笑,笑里带着星星点点的泪光,“浅意姐姐,你说,我会死在京城吗?”
她说的话,林浅意没法接。
莫说沐珍珠,就是她自己,还不是活得担惊受怕,命是自己的,却由不得自己做主。这种煎熬和无力感,林浅意经历过,尝过其中滋味。
沐珍珠不在意林浅意接话,亦不需要安慰。
她已选定的路,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她在临死之前,必须得拉上祸害沐氏一族的真凶,一同入阴曹地府。
她想要倾诉,林浅意愿意听,已经很好了。
沐珍珠顿了顿,又说:“其实,能死在京城,也是我的福气吧。”
“浅意姐姐,我求你个事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死了,求你把我送回圣县,埋在沐氏祖坟。我怕。。。怕沐逍遥阴魂不散,死了也缠着沐氏族人不得安宁,我化作厉鬼也好,孤魂也罢,盯住他,盯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