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正厅,下人将瓜果茶点备全便退到厅外候着了。
“我与贺远虽是多年的朋友,但从未来拜访过贺伯父,还望伯父见谅!”沈临鹤抱了抱拳道。
贺老爷赶紧摆了摆手,“看公子的言谈举止应当是大家族出身,我们贺家仅仅借着一点运气攒了点家底,仅够平日吃喝花度的,贺远还是要多跟公子这样的人物交流,才能进步呀!”
南荣婳一边吃着茶,一边默默看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而沈临鹤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应对自如。
一番场面话之后,沈临鹤一脸关心问道:
“贺远如今这样,该不会是与…那位有关吧?”
南荣婳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那位?
哪位?
贺老爷也一怔,片刻后似乎反应过来,面色哀恸。
“公子与我家贺远关系好,想来也知道,当时贺远将依依带入府时,夏莲闹了好一阵。”
“唉,我也劝了贺远,奈何他不听,执意要把依依娶为平妻,可怜夏莲刚生了孩子三个月,就遇到这样的事。她寻死觅活好多次,全府上下每日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注意她便想不开。”
“但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没防住,她…她抱着我那宝贝孙儿跳了湖!”
贺老爷一脸哀戚,说着说着便捂着脸哭起来,“从此贺远就像受了刺激,跟变了个人一样,想来对夏莲也是有过真感情的。”
沈临鹤和南荣婳静静听贺老爷说完,想来夏莲便是贺公子的原配夫人,而依依便是新欢了。
“可我那宝贝孙儿是无辜的啊,他才那么小啊!”贺老爷越说越伤心,一张脸老泪纵横。
“可既然夏莲有寻死的心,为何还让她继续住在湖边?”
南荣婳平静的声音传来,贺老爷的哭声一顿。
他用袖子擦干眼泪,解释道:
“一开始想给她搬新的院子,可她说在那里住习惯了,怎么都不愿意搬,还说那里风景好一些,她心情也能舒畅一些。”
“我想着她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便派了下人专门守在湖边,但奈何那日下人腹痛难忍去更衣了,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会儿工夫,人就跳了湖。”
南荣婳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没办法的事,这人要是一心寻死,怎么都能让她寻了漏子。”
“不过,贺公子对那位依依姑娘,倒真是上心啊,家中婴孩才呱呱坠地,就紧赶着将人带进府了。”
“是啊,”贺老爷一脸无奈,“当时好话坏话都说尽了,他就是不听,还说若不让依依进府,他便与我断了父子关系,我…早知夏莲会抱着孩子投湖,我还不如与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断了父子关系呢!”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在厅外响起,一个面色蜡黄身形消瘦的男子进了正厅。
他谁都没有打招呼,直接在下首落座了。
沈临鹤与南荣婳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这便是贺远。
不过沈临鹤先前见过贺远,但印象中的他全然不是现在这般无精打采的样子。
贺老爷清了清嗓子,好似方才说的话被贺远听到了有些尴尬。
“远儿,你的朋友来看你,你不打个招呼吗?”
贺远抬起头扫了沈临鹤一眼,然后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沈临鹤原本还在琢磨要是被贺远拆穿,他该如何解释,可现在看来倒是不必解释了。
贺老爷见状皱了皱眉。
“这位姑娘是我们旧宅子新的租客,今天刚刚搬过去。”